“不能送公安啊!都是誤會!年輕人不懂事,鬧著玩呢!你們不要放在心上啊!”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娘從人群里擠出來。
臉上堆著僵硬的笑,手還往前伸著,想拉住于淼淼的胳膊,可伸出的手被于淼淼眼神里的冷意嚇得縮了回去。
她身后立刻又跟上來幾個婦人,有個臉上帶顆痣的中年婦人搶著說:
“就是啊,知青同志,周賴子那混小子是渾,可也沒真把人怎么樣不是?
你還把人揍了一頓,我看這事就這么算了吧,我們也不計較你揍他的事了。
咱們鄉里鄉親的,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鬧到公安那里去?傳出去,對咱們兩個大隊的名聲都不好聽。”
于淼淼不耐煩地說“現在不是你們計不計較的問題,是我這個當事人計不計較的問題。”
旁邊一個佝僂著背的老漢也咳了兩聲,顫巍巍地接話:
“姑娘家心眼子細,別跟那賴子一般見識。我們這就把他帶回家讓他爹好好教育一番,保證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們上河大隊人多勢眾,我們認栽,這總行了吧?”
他們你一我一語,語氣里帶著討好,眼神卻不住地往周賴子被按在地上的方向瞟。
又偷偷打量著上河大隊的人,一個個臉上藏不住的慌張。
于淼淼被最后一個人的話氣笑了“你們這求人不好好說話,還怪會陰陽人呢?他這明顯是要拐人,還說我心眼小?
你們不計較我打人?怎么?這么積極幫周賴子,莫非是你們有過一樣的情況?”
這話一出,周家大隊的人臉色更不好看了。
有兩個年輕些的媳婦甚至往人群后縮,腳底下挪著步子,像是想趁亂溜走,卻被上河大隊一個眼尖的嬸子喝住:
“哎!往哪兒走呢?事兒沒說清就想跑?當我們上河大隊的人是好欺負的是不是?”
那兩個媳婦嚇得一哆嗦,又乖乖退了回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于淼淼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她轉頭沖桂花嬸揚聲道:“嬸兒,我怎么覺得這周家大隊的人不對勁?
這周賴子的事非親非故的關他們什么事?一個個這么積極地幫忙求情!這事為什么啊?”
她頓了頓,聲音提得更高,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上來就搶人搶東西,被戳穿了還想包庇,要不咱們賭一把,把這些人都控制起來送公安,讓他們好好查查,說不定能搞出個大的?”
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大隊的人不對勁得很。
周家大隊來趕集的也就十幾個,大多是老弱婦孺,男丁沒幾個。
上河大隊這邊卻有幾百號人,男女老少都有,年輕漢子們手里的扁擔磨得發亮。
他們握著鋤頭把,指節都泛了白,連嬸子們手里都攥著棍子,眼神里全是護犢子的狠勁。
當下實力的強弱懸殊,一目了然。
于淼淼話音剛落,上河大隊的人就自覺有序的涌了上來。
前頭的漢子們往前一挺,胳膊肘往外一拐,就把周家大隊的人圈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