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凝得知龍王城軍情后，并不慌亂，她早已派出援軍，很快就會抵達龍王城。

就在這時，殿外沖進來一個虛弱的白發女子。

她的出現，這才讓龍君凝的臉上產生強烈的情緒波動。

“姜暮煙，我不是下令讓你待在房間里好好休養么！”

“瞧瞧你虛弱的樣子，跑出來干什么！”

愛之深，責之切。

在龍君凝的眼里，姜暮煙的位置很重要。

當一場天星渦大戰，帶走了龍君凝幾乎所有親近之人后，她的身邊，只剩下姜暮煙能夠談談心了。

但現在的姜暮煙……

人類之軀，何等脆弱！

哪怕她是炎夏帝國歷史上最有才華的陣手師，她也僅僅擁有人類的壽命罷了。

當體內的生機逐漸散去，姜暮煙清楚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她的心中，還有最后一個執念！

“國主，我想支援龍王城。”

“荒唐！我炎夏帝國是沒人了嗎？輪得到你姜暮煙去支援么！”

龍君凝龍顏大怒，她的眸底深處，泛起水霧。

眼前這個瘦骨嶙峋的女子，連呼吸都困難，龍君凝根本不舍得讓這個女子操勞了。

冷靜過后，龍君凝沉聲道：“姜暮煙，你聽好了，就算今后你不參加任何戰斗，躺在床上躺一輩子，我都不會有一句怨。我只要你活著，活著就好！”

“阿凝，我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姜暮煙用溫柔的嗓音，輕喚著龍君凝的小名。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稱呼她“阿凝”。

一個是裴初妝，一個是姜暮煙。

龍君凝渾身顫抖，感覺一股凄涼的寒意席卷龍魂殿。

如果姜暮煙也隕落了，那么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喊她“阿凝”了……

女帝沉默，窗外風雨欲來。

人固有一死，只要是人，終究逃不過宿命的終點。

油盡燈枯的姜暮煙，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龍君凝意識到，這一口氣之所以能夠撐著，是因為姜暮煙還想再見一次裴星夜。

“你去吧。”

“阿凝，謝謝你~”

龍君凝故意背對著姜暮煙，眼角的淚花，輕輕劃過蒼白的側臉。

此時的裴星夜并不知道，自己尊敬心愛的師父姜暮煙，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剛剛經歷了林婉兒之死的裴星夜，還要經歷姜暮煙之死的痛苦嗎？

他能否，保住自己的師父？

短暫的壽命，是人類最大的痛點。

離開龍魂殿后，虛弱的姜暮煙吞掉一顆丹藥，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她為了遮蓋自己瘦得不成人樣的嬌軀，特意穿了一件寬松肥大的黑袍。

她戴上了兜帽，遮住半張臉。

她特意涂了口紅，只想給裴星夜營造一種自己還不錯的假象。

穿戴整齊，姜暮煙伸出雙手，結印吟唱，傳送法陣赫然打開。

“星夜，原諒我，我能陪伴你的時間實在太少了……”

“我記得你說過，你一直研究我送你的《冥府九印》，卻遲遲沒有參悟。”

“那么這一戰，我們師徒一起。”

“你一定要學會啊~”

“因為沒有下一次了。”

姜暮煙做好了“最后一戰”的準備。

她要在戰場上燃盡自己，她要和自己的徒弟，做一次轟轟烈烈的告別！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