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峪,風雪嗚咽,天色一點點沉下。
一座廢棄的烽燧堡,聳立在亂石丘陵之中。
五百二十名阿史那德勒部的突厥精騎,依托殘破的堡墻和居高臨下的地勢,盤踞在此,領頭的百夫長阿史那咄吉,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
當夜幕完全降臨之后,咄吉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緊接著——
“敵襲!敵襲!”一名正在巡視的突厥士兵,第一個發現了異常!
下一刻,側后方便有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各個刁鉆的角度,侵泄而下!
不是傳統的草原骨箭,而是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弩矢!
噗嗤!噗嗤!噗嗤!
措手不及的突厥騎兵瞬間倒下一片,弩矢輕易洞穿了皮甲,甚至將人帶馬釘在了地上!
戰馬的悲鳴,士兵的慘嚎打破了雪夜的死寂。
黑夜中的伏擊者,利用地形,三人一組,兩人持弩輪射,一人持刀盾護衛。
咄吉抬眼一看,頓時目眥欲裂,直接拔出腰間的彎刀,朝著遠處豎起的拓跋部旗幟大喝道“拓拔野,你這隋人的走狗,竟敢偷襲強大的阿史那德勒部的勇士!”
在其話音落下之后,拓拔野便率領一眾拓跋部的勇士,沖了過來。
此刻的拓拔野,臉上滿是憋屈的憤怒“阿史那德勒的崽子們,你們就是一群沒開眼的野狗!”
他的這副模樣,讓想要再次喝罵的咄吉一怔。
有沒有搞錯?
是你率人偷襲老子,你委屈什么?
不等他說些什么,拓拔野的聲音便再次響起“程咬金那個匹夫,敢說老子是禿毛雞!今天,老子就用你們這些突厥崽子的血,洗刷老子的恥辱!用你們的腦袋,告訴程咬金,告訴凌云!老子的刀,夠快!老子的狼騎,不是吃素的!”
“殺——!!!”
最后一聲“殺”字,裹挾著被程咬金當面羞辱、被凌云強壓的滔天怒火,如同平地驚雷,瞬間點燃了所有拓跋部勇士的兇性!
“殺光突厥狗!”
“讓程咬金看看咱們的厲害!”
......
三千狼騎齊聲怒吼,聲浪滾滾,壓過了風雪,震得山石簌簌落下!
心頭被激起的血勇,讓他們徹底瘋狂!
拓跋野身先士卒,好似一頭暴怒中的巨熊,揮舞著那柄華貴的西域彎刀,第一個沖向烽燧堡的入口!
現在的他,根本不是一個指揮作戰的部落首領,而是一頭需要發泄怒火的猛獸!
程咬金那張輕視的臉,那句“禿毛雞”的嘲諷,仿佛就在眼前!
他需要血,需要敵人的血來澆滅這焚心的怒火!
“放箭!擋住他!”咄吉大喝,忙指揮殘余的突厥騎兵,依托殘墻斷壁,射出密集的箭雨。
拓跋野身邊的親衛見狀,立刻舉起蒙著濕牛皮的厚重盾牌。
箭矢釘在盾牌上噗噗作響,拓跋野本人則完全無視了箭矢,紅著眼睛,怒吼著繼續前沖!
其身后的三千狼騎,一個個也是如同打了雞血一樣,悍不畏死地涌上!
轟隆!
臨時堵住堡門的雜物被撞開,其內狹窄,戰馬失去了優勢,只能進行短兵相接的肉搏。
突厥人確實悍勇,困獸猶斗,彎刀揮舞,帶起一蓬蓬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