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山柊沒動，這讓戰無不勝的小男孩更加生氣，原本只有五分想要，現在非要玩到手不可！而且到手之后，他要像對自己的玩具一樣使勁拉扯、用鉛筆刀劃。
玩壞了再還給他！
“媽媽！讓他給我，我要玩！！！”男孩尖銳的嚎叫聲更大，吵得周圍乘客紛紛皺眉。
筑山柊也受不了這種魔音穿耳的攻擊，蹙了蹙眉，可惜公交車上已經站滿了人，他想離遠點都做不到。
男孩媽媽假裝訓斥，其實是以退為進，“小浩乖一點，哥哥不喜歡調皮的小孩，所以才不愿意給你玩。你跟哥哥說謝謝，哥哥說不定就愿意了。”
男孩一臉糾結，顯然是不情愿開口。
正好，筑山柊也不愿意給他，搶先道，“可別了，受不起。”
男孩張張嘴又要嚎。
筑山柊雖然覺得對不起其他乘客，但這又不是他的錯，母子二人都能心安理得繼續坐在車上，他干嘛下車？只當看不見。
就在這時，三個團子已經忍無可忍。
他們的真實實力被這個世界所壓制，但對付一兩個人綽綽有余。
名叫小浩的母子像突然被按了暫停鍵，只有雙眼里流露出恐懼之色。乘客們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甚至為他們的安靜暗自松了口氣。
而在小浩二人視野里，明亮的公交車忽然被濃郁的黑氣浸透。
沒有光、沒有聲音，擁擠的乘客也消失不見，空蕩蕩只有他們兩個還坐在位置上。他們沒辦法說話動彈，只能睜著恐懼的雙眼，親眼目睹猙獰的肉肢只如何從黑氣中誕生。
肉肢上分布著鼓脹的肉瘤，好像下一秒就會炸他們一臉惡心的碎末。
那些丑陋的東西似乎很喜歡新鮮的血肉，在無人駕駛的公交車上攀援，很快就要觸碰到女人和小孩的身體了！
會被吃掉嗎？
一定會被吃掉！
男孩嚇得涕泗橫流，□□一熱，控制不住的尿褲子了。
不知是不是嫌棄，黑氣凝滯片刻，匆匆消退。
光亮、聲音，以及擁擠的人群又出現在母子眼中，他們哪還敢繼續糾纏筑山柊，面白如紙抖似篩糠，大氣都不敢喘，等公車到站就趕緊下車了。
筑山柊身邊一個男生見空出了位置，擠過來準備坐。
一看上面濕漉漉的一層水，撇著嘴罵，“什么素質，怪不得要下車，那小孩尿褲子了！”
筑山柊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某個團子出了手。
不過只是嚇嚇人，沒引起其他人注意就算了。
系統也說，“這次我站反派，熊孩子真的可惡，熊家長也是。好好教訓一頓省的再為害他人。”
車子抵達學校，赤也果然在站臺處等他。
“我們先去拿個快遞，然后再一起出來吃飯。”筑山柊看了眼時間，下午的訓練從一點開始，現在十一點半，時間上綽綽有余。
赤也當然沒意見。
快遞是筑山柊給團子們買的東西，兩人搬回寢室，少年進浴室換好衣服，又背上網球包，到時候吃完飯就能直接去球場了。
切原赤也看他還要把團子帶去球場，有點奇怪。
“不放寢室嗎？”
筑山柊看了眼團子，反派們：▼-▼
“呃……今天先帶著吧，訓練的時候放在網球包里就行。”
卷發男生的視線從玩偶身上掃過，他很了解小柊，知道小柊并不是會喜歡這種東西，喜歡到一刻都離不開的人。
昨晚聊天時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
切原赤也拉住少年的手，垂頭靠近他耳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我？”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少年側臉，筑山柊生硬的撇開臉，耳朵有點紅。
“沒、沒有啊。”
一整個大寫的心虛。
切原赤也更確定了，“不能告訴我嗎？我們現在已經是……唔！”交往的關系了！
他話還沒說完，筑山柊一下捂住他的嘴，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別說了別說了，我真的沒事，趕緊去吃飯吧，一會兒遲到一定會被真田副部長狠批的。”
說完他一把撈起三只團子塞進口袋，率先離開宿舍。
切原赤也沒辦法，只好緊跟其后。
一路上包括吃飯時，筑山柊的話都不太多，像是在刻意躲切原赤也的視線，異常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發酵。
到了訓練場上，丸井文太把筑山柊拉去，赤也就更找不到機會跟他交流。慢慢的，被稱為“惡魔”的海帶頭產生了可怕的念頭。
他想——
小柊不會是后悔跟他交往了吧？
不然怎么解釋昨天晚上不愿意視頻，今天又像在刻意躲他？
筑山柊和丸井文太打了全場，熱出一身汗，他走到球場外的長椅上，準備拿自己的毛巾擦汗，順便喝口水。
跟仁王雅治對打的切原赤也很快結束比賽，跟過去。
他現在心神不定，像被壓在虎頭鍘上的犯人，不知什么時候鍘刀就會落下來，判處他死刑。
“小柊……”
“嗯？”筑山柊咬著運動水杯的吸管，抬眸看向來人。
運動過后，少年額頭上的碎發都汗濕了一點，臉頰上是運動過后健康的紅色，微濕的眉眼呈現一種無辜感，似乎不明白赤也為什么找他。
“那個，你上次說的，應該還算數吧？我有點擔心你后悔了。”
比筑山柊高大半個頭的男生撓了撓頭發，似乎也很討厭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
筑山柊啞然失笑，“當然算數啊，好啦，別多想，我真的沒事。”
這時候真田副部長打完電話，從外面進來。
他一直是不茍笑很嚴肅的表情，但這次筑山柊竟然從他臉上看見一絲絲笑意。
柳蓮二也注意到了，“根據我的數據，真田嘴角的弧度上升0。21厘米，很顯然，這是一個不那么明顯的笑容。”
真田玄一郎掃了他一眼，但沒有說什么。
“今天晚上注意一下群消息，幸村有話要對你們說。”
“幸村部長？”
“聽說他身體比之前好了一些，后來又去了國外治療，不會是有好消息要宣布吧！比如說康復了，很快會歸隊之類？！”
眾人你一我一語，都覺得這么有儀式感，肯定是個大大的好消息。
筑山柊也想起他轉給幸村精市的五點健康值了，雖然不多，卻是他的心意，希望能幫助到部長一點。
訓練結束，筑山柊回宿舍洗澡。
學校更衣室旁邊有淋浴室，其他不住校的正選訓練完會去那里洗澡換衣服。
他精疲力盡，洗完澡坐在床上按摩肌肉，不然明天肌肉酸疼影響訓練就慘了。
三只團子正在幫忙拆快遞，歸納東西。
你別說，森川和無慘分裂出的“觸手”還是很好用的，能變很多根，收拾東西的效率提升了一大截。尤其是無慘，鞭刃頂端還帶了鋒利的骨刃，特別適合拆快遞。
“原來這就是你喜歡的運動。”
無慘不知道筑山柊為什么那么喜歡追逐黃色小球，甚至為了打網球學會基礎呼吸法。
不過看他在球場上跑了一天，累成狗，卻露出最開心的臉，無慘突然回想起千年前——
纏綿病榻的他，不也被晴子帶著玩步打球了嗎？
不愧是同一個人，喜好從來沒變過。
森川毫不留情懟他，“呵。原來你才知道嗎？我幾百年前就陪月姬玩過了。”
蠃蚌：“……”
蠃蚌看向筑山柊，似乎在問為什么不跟他玩。
少年在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這種復雜的關系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啊？他頭好大，“叫我筑山柊、筑山同學、小柊，什么都行，就是別叫我月姬啦，好羞恥。”
女裝的時候被叫還好點，總覺得有層遮羞布，現在他是真滴受不住。
筑山柊放松完肌肉，下床整理亂亂的被子。
忽然，一個血色的珠子滾落下來。
筑山柊奇怪，彎下腰準備撿，但那珠子滾到無慘身邊，被他長長的鞭刃一碰，就融成水吸收進去了。
“？？？”
“是什么？”
無慘感受著身體里壯大一絲的力量，決定不嚇他，“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