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懸空,巍峨長安的城池中,兩個小點在接連成片的樓宇房舍上快速移動,眨眼便拉出壹段筆直的距離。兩人后方,還有幾十個小點起起落落奮力追趕,只可惜肉眼可見的被拋在了很后面。許不令在壹望無際的房舍上方快步游移,本著快去快回的心思,速度拉到了極致,用快若奔馬來形容也不為過。只是沒走出多遠,后方便傳來衣袍響動,越來越近。許不令略顯訝異,沒想到梅曲生還真追的上,再用力就要暴露恢復近半的事實,他自然沒有再加速。“許世子。”很快,兩人并肩相距十步左右的距離,梅曲生放慢了些許速度,穿過壹棟房舍頂層的屋脊之時,從懷里取出壹個信封:“長安人多眼雜,妳我周邊皆有盯梢之人,只能以此法甩開眼線。這封信是師妹托我帶給世子的,務必收好。”說著手掌微翻,信佛便如脫弓弦之利箭劃過長空,激射到了許不令面前。許不令眉梢微蹙,反手將信封收入袖中,雖然疑惑松玉芙送的信件為何這般小心翼翼,但這種事兒肯定不能停下來當面問,只是輕笑了下,兩人便從房舍上躍出落在了街對面的房頂上繼續疾馳。之后梅曲生便好似慢慢脫力,速度持續衰減,落在了許不令身后。兩人前后在千年槐樹上折了根樹枝,便又折返前往龍吟閣。前后六里的距離,兩人在飛檐走壁和走直線區別不大,不到壹盞茶的時間便又重新回到了壯元街,其間還和不少江湖游俠擦肩而過。“來了來了!”“誰在前面?……”龍吟閣皆是翹首以盼,祝滿枝又跑回了樓頂上,手搭涼棚舉目眺望,瞧見許不令的身影后便瘋狂招手:“許公子,跑快跑快。”蕭庭則是心驚膽戰:“許不令,妳沒吃飯呀……”山呼聲之中,壹道身影在擂臺上落下,司儀當即敲響了銅鑼。鐺——“好——”“許世子,啊——”龍吟閣內歡呼崇拜聲如潮水,拍手聲不絕,蕭庭腿都嚇軟了,就差跪下來叫叔叔。許不令額頭帶著些汗水,擡手擦了擦,轉眼看去,梅曲生撐著書生站在房頂上,壹副可惜郁悶的模樣喘氣。兩人都沒用全力,許不令自然沒什么好激動的,只是象征性的抱了抱拳,便準備下場看看玉芙的情書。“小王爺,您先別走,彩頭還沒拿了。”司儀見許不令要走,連忙躬身攔了下,讓小斯把畫匣子取來。許不令連太后寶寶的真跡都有,對于臨摹的畫卷根本就不在意,不過在場這么多人殷切等著第壹個‘八魁’的消息,就這么走了也不合適。“許世子,快看看第壹個美人是誰!”“對呀對呀,常美人配英雄,若是小王爺看的入眼,那姑娘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對呀對呀……”徐丹青筆下的美人,都是待字閨中沒婚配的,許不令作為以后的肅王,娶個八魁回去玩理所當然,不少窺伺許不令美色的小姐還覺得虧了,此時都是壹副‘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狐貍精’的模樣。眾望所歸之下,許不令也不好拒絕,當下擡手接過畫匣子,很有儀式感的取出畫軸,然后面向眾人打開了畫卷,郎聲道:“我宣布,昭鴻八……嗯?這人……操!”許不令反應極快,擡手就把畫卷合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惱火,左右尋找,似乎在找徐丹青那王八蛋。雖然收的很快,可在場幾百雙眼睛盯著,其中不乏眼力過人之輩,驚鴻壹瞥間,瞧見了畫卷邊角的壹行字:冷眉橫槊,太極之巔,蒼生如蟻,唯我如仙!“嘩——”滿場寂靜之后,便是難以壓抑的躁動和震驚!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瞄著那副合起來的畫軸,又在許不令的臉上打量。“徐丹青怎么畫男人……”“好像畫的便是許世子……”“本是人中玉,入畫也成仙,當之無愧!”“古有宋玉宋子淵出門萬人空巷,今朝許世子貌美若仙何奇之有。就是八魁第壹是個男人,得把世間美人氣死,要不叫‘昭鴻第壹美男子’?”“‘昭鴻壹美’吧,順口些……”“明明可以靠臉吃飯,憑什么還這么……”……亂七八糟的話語幾乎淹沒了龍吟閣,回過味來的夫人小姐和瘋了似的,眼神再也不純潔和尊敬了,嘰嘰喳喳的評價的鼻子眼睛眉毛。許不令總算明白衛玠是怎么被人看死的,若不是身份擺在這里,這些個夫人小姐估計能沖到擂臺上來大逞淫威。眼見喧囂聲越來越多,許不令身為藩王世子,總不能大喊大叫失態,當下只能把畫卷壹收,轉身就就下了擂臺。祝滿枝此時也跑了下來,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湊到許不令跟前,嘰嘰喳喳的說道:“許公子,畫圣竟然將妳入了畫,當代第壹美男子的名聲跑不掉了,可羨慕死枝寶了……”許不令表情十分難受,偏過頭來:“我壹個男人,要這名聲做甚?這個徐丹青,走都走了還給我使絆子,別讓我逮住他,不然……”祝滿枝用肩膀撞了許不令壹下:“昭鴻第壹美男子呀,看著都養眼,許公子應當偷著樂,怎么還不高興,長的漂亮怎么啦,父母生的,天生麗質~”許不令無話可說。剛走出幾步,便遇到了裴玉龍裴大家,遙遙便壹副含笑恭喜的表情擡手道:“恭喜許世子,話說裴某瞧見徐丹青畫下世子,還吃驚了幾天,不過世子當之無愧,世間有哪個女子能和世子相提并論……”許不令蹙著眉,總不能把多事的裴玉龍打壹頓,這種小事兒也無關大局,當下只是隨意道:“裴先生畫工著實了得,回去多畫個十幾副送到王府,家里的女子想來都喜歡。”“……”裴玉龍表情壹僵。十幾幅……當丹青畫是大白菜呀!"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