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見口氣不對,連忙賠笑:“張帥,小的們不過混口飯,您若是查案直接點個名,某等把人給您送去衙門,絕不包庇偏袒。”張庭豹皺了皺眉,若是抓給飛賊也罷,冒充使臣涉及兩國邦交,有可能是敵國的諜子在交換消息,不然也不可能出來這么多狼衛跟著查,跟蹤的呼延杰來了仁義堂,目的是什么肯定要查清楚。念及此處,張庭豹便擡了擡手,讓狼衛強行入內巡查。陳四爺和楊平見好說不成,也不再多說,把狼衛放進仁義堂,二人壹輩子的名望可就全毀了。當下只能準備硬擋,和狼衛交手必然驚動里面的客人,至于能不能逃走就看他們的造化了,規矩便是如此,出來走江湖,都是把命拴在褲腰帶上的。而就在狼衛準備動手強行沖開阻攔之時,后方的建筑忽然傳出‘鐺—’的壹聲巨響。在場都是武人,聽的出是鐵器碰撞發出的聲音,力道很大,明顯是發生了沖突。陳四爺臉色壹變,回頭看向仁義堂,顯然不明白無怨無仇的三隊人,怎么忽然就打了起來。張庭豹也有些莫名其妙,松開了雁翎刀的刀柄,哼了壹聲:“怎么?妳們也學白馬莊,搞籠中死斗?”陳四爺有些猶豫,按照規矩,仁義堂內事情談完之前,誰都不能靠近旁聽。若是有人亂來,必然被外面的百余號人打殺,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張庭豹擡了擡手,便繞過了陳四爺,帶著狼衛進入巷子。祝滿枝有些害怕,本想站在外面等著,可周圍都是武館的人,站在這里好像不合適,只能提著籃子走在狼衛的最后面,做出事情不妙扭頭就跑的架勢。“殺——”“老二……”張庭豹快步前行,尚未走到附近,里面的廝殺聲便傳入耳中,他當即郎聲道:“狼衛辦事,何人在京城私斗。”話語壹出,大門緊閉的仁義堂明顯安靜了下。張庭豹還以為里面的江湖客知道斤兩,放下了兵刃等待巡查,便朝前走了幾步,哪想到還沒走到門口,兩扇大門便轟然倒塌,壹個提著鐵槍的壯漢撞了出來,高高躍起便是壹槍砸向張庭豹,怒聲道:“走!”這話自然不是給張庭豹喊的。隨著鐵塔般的漢子撞出來,緊隨其后的壹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的上了房頂,眨眼便不見了蹤影。張庭豹腰間的雁翎刀嗆啷出鞘,擋住砸下來的鐵槍,整個人被砸的連退三步,眼中露出幾分駭然,完全沒想到屋子里的江湖客如此兇悍。仁義堂外抽刀身此起彼伏,所有狼衛壹擁而上接敵。而垮塌的大門處,又有四人沖了出來,同樣蒙面帶著斗笠做江湖人打扮。十余名狼衛不敢小覷,當即把主力放在了四人身上。薛義壹槍逼退張庭豹后吐了口黑血,乘著狼衛分兵的空隙,瘋魔般的掃開身前幾人,便朝著院墻狂奔,向著吳憂相反方向逃離。四名狼衛分兵追趕逃竄的吳憂和薛義,其他人持刀沖向剩下的四人。便在此時,最新沖出來的四人中,為首壹個持劍的男子,把劍刃指向了賊人逃竄的方向。“追,不準放跑壹個!”聲音沈穩,帶著幾分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狼衛顯然沒料到這情況,還真有兩個人令行禁止的轉身,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提著刀怒目而視,滿臉都是:“妳他媽誰啊!”的表情。跟在最后面的祝滿枝,聞聲眼前壹亮,急急忙忙的跑上去擡手:“住手,都住手!是自己人!”狼衛聽見這話停步,顯然有些莫名其妙。許不令才想起蒙著臉,擡手把面巾拉下來,重新吩咐道:“有人預謀行刺我,去追。”說罷看向寧清夜:“妳們也去追!”寧清夜和鐘離楚楚都見不得光,聽見這話沒有半點猶豫,便各自躍上院墻離開了仁義堂。張庭豹作為天威營首領,自然認得許不令,以為是王府護衛不阻攔,下令讓狼衛去追逃竄的兩名賊子后,上前俯身壹禮:“參見世子,嗯……您為何在這里?”許不令其實也想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兒,他到現在都沒想通跟著寧清夜出來跑江湖,怎么會把活兒接到自己頭上。不過有人預謀行刺他是事實,提前發現總好過被陰壹刀。許不令提著滴血的長劍,胸口寒毒已經開始反噬,當下也沒有再壓制,劇烈咳嗽了幾聲,然后直接往前倒去。“呀——”祝滿枝本來滿眼激動,瞧見許不令暈倒可嚇壞了,急急忙忙上前壹把抱住了許不令,吃力撐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張庭豹則是臉色驟變,他帶人出來查個小案子,若是撞上肅王世子死在眼前,百分百被拉去陪葬。當下罵娘的心都有了,從腰間取出傳訊煙火拉響后,手忙腳亂的上前幫忙扶住許不令,回頭怒聲道:“爾等竟敢密謀刺殺藩王之子!”啪——傳訊煙火在半空炸響。陳四爺見過許不令壹面,聽聞李家暗中召集殺手對付的是肅王世子,頓時面如死灰。他知曉李家要動的絕對是個厲害人物,卻沒想到厲害到這種地步,滿門抄斬的罪名,李家是瘋了?楊平直接跪在了地上,急聲道:“張帥,小的只是按規矩辦事,不知情,還請網開壹面……”許不令臉色烏青靠在祝滿枝身上,擡了擡手制止問責的張庭豹。因為陳四爺知道寧清夜的底細,壹抓絕對牽出蘿卜帶出泥,便開口道:“他們不知情,maixiong之人還在堂中,去查。”陳四爺腦子活絡,聞便明白了意思。李家肯定兜不住,江湖規矩再大,也沒有全家性命重要,連忙擡手道:“小的事先不知情,是魁壽街李家召集的人,小的只以為是押鏢的生意,還請世子網開壹面。”張庭豹聞臉色微變,沈聲道:“忠勇侯豈敢對肅王下手,妳可不要胡說八道。”“小的若有虛,愿受千刀萬剮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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