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由不得他不認了。
若是尋常時期,他即便是擅自離開駐地,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但是戰爭時期擅自離開駐地,他便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他可以辯解自己沒有見到血書,但是卻不能指認駐守晉州的將士沒有見過血書,當時無論是駐地還是刺史府,羅靖都去過,便是想抵賴都不成。
他當年也的確知道此事,只是他沒想到羅靖還能活下來,更沒想到,他還能保存著這么一張血書。
那血書上容澈的手掌印只要比對,便知真假,容澈身為北伐總帥,對周邊駐軍都有調動之權,見血書如見軍令。
斟酌片刻之后,蕭國公只得承認,“臣認罪,臣當時與宿州總領劉大人一見如故,受他邀約前去參加他母親壽宴,恰逢他家小女周歲,伶俐可愛,便做主與犬子定下了娃娃親。臣擅離職守,未能收到陳州求援消息,及時救援,是臣之罪過。”
陸泱泱看過去,以私事認下擅離職守之罪,刻意模糊無視血書不肯救援之事,這位蕭國公,還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不過,這才是第一樁罪名罷了。
“孤還有一事不明,”宗榷看著蕭國公,繼續說道:“蕭國公說自己前往宿州是為了赴宴,那你晉州三萬駐軍,也隨你一同前去赴宴了嗎?方才羅將軍問,足足八日,你晉州軍無一人前往陳州支援。蕭國公倒是解釋一下,這晉州軍三萬人去了何處?八日時間,他們竟無一人通知你,也全都對容大將軍血書視而不見,是要造反嗎?”
蕭國公臉色一白,急忙解釋,“臣不在軍中,下屬不敢擅作主張,絕無違令之意。”
“是嗎?”宗榷冷聲問:“那他們又是聽誰的命令,不將此事告知你這個主將,偏要擅作主張的?”
蕭國公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臣回到晉州之后,收到陳州的消息,已經重罰了副將。”
宗榷:“哪位副將?”
蕭國公還未開口,宗榷便抬了手指,裴寂捧出一本冊子:“這是當年晉州軍記錄在冊,所有駐軍將士的名單,時隔這么久,蕭國公記性不好也是有的,來,你看著名單,來指認一下,是哪一位?”
裴寂將冊子翻開,走到蕭國公面前,“蕭國公,請。”
宗榷提醒,“蕭國公可要看好了再說,若是記錯了,可是欺君。”
蕭國公不是沒有領教過宗榷的手段,只是時至今日,落到他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方才清晰的感受到那種被密網包圍,無路可退的心情。
“臣有罪,臣縱容副將隱瞞消息,只訓責了事,請陛下責罰。”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