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點點頭:“你不問問我,為何要留下嗎?”
陸泱泱想了想說:“我尊重你的選擇,你應該有你的理由。”
明若失笑。
“泱泱,有些話,我從很早的時候,便想同你說,只是我想我永遠都沒有資格說出口,也無法說出口了,這樣也好。無論如何,我都心存感激。”明若安靜的看著她,袖中的指尖緩緩握緊,怕只要一點不小心,那份遮擋不住的貪戀,就會直白的跑出來,泄露他的心事。
自遇見她,就喜歡她。
卻偏偏,從始至終,也沒有資格喜歡她。
更無法說出口。
說出口,怕此生都沒法說再見。
但還是想再見,在未來的某個時刻,還能如同今日這般,再見一面,兩面。
哪怕只是寥寥片刻,他也會感激。
陸泱泱覺得這話聽著有些許的古怪,只是還不等她細想,明若便轉了話題:“我與無忌幼時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他并非鹽幫前任幫主的親子,此事先前你知曉。”
陸泱泱點點頭:“怎么說起這個了?”
她對藺無忌也不感興趣啊!
“無忌南下的時候,提到一件事,有人尋他,說是同他的身世有關。”明若說道:“原本這是他的私事,我不該多嘴,只我心中有個不確定的猜測,覺得還是要同你說一聲。”
陸泱泱頓時好奇的看向他。
“許是同北燕有關。”
“什么?”陸泱泱這下是真的驚了。
“我與他相交多年,自是信任他的人品,但這世間萬事萬變,人心難測,即便他沒有旁的心思,也難保會有人利用此事。”明若看向遠處,同陸泱泱說起緣故:“我接父親回大昭之時,曾借用過他的人脈,父親遠遠見過他一面,之后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可是北燕血脈?我當時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只告訴父親他多慮了,直到他察覺自己的身世有異南下,我才覺得此事或許沒那么簡單。”
陸泱泱簡直是越聽越驚訝。
明若的父親,前長公主駙馬薄自安隨重文太子在北燕為質,這些年來他們所能見到的北燕人,能叫他印象深刻的,至少也得是北燕的貴族。
若藺無忌的身份當真有問題的話,那怕是出身絕不普通。
可這樣的一個人,又為何會流落到鹽幫去呢?
這是意外,還是背后早有人謀劃?
可陸泱泱對北燕更是一無所知,若早兩日知道此事,她也能問一問宗榷,許是能有什么線索。
但如今宗榷都已經離開了月川。
只是她也能明白明若為何不將此事告訴宗榷,而是告訴她,因為這只不過是沒有什么根據的猜測,告訴她是給她提個醒,但若告訴宗榷,那便是上升到另外一個問題了。
明若見她似有些苦惱,淺聲同她道歉:“若這些叫你不安的話,你便當沒聽過好了。”
陸泱泱搖頭:“那倒不至于,我還得謝謝你的提醒,若當真是這樣的話,怕是背后之人早有謀算,且恰好在這個時候捅出來,定然所圖不小。”
明若微愣,“阿卻總夸你聰明,如今我算是見到了。”
他只是同她提了這個可能,她便準確的提出了這個時機,確實,他之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同陸泱泱提一提,便是因為時機。藺無忌這么多年在鹽幫,他的身世都沒出過任何問題,怎么偏偏是在鹽幫大整改之后,又或者,恰恰是在江南鹽礦的事情之后被提出來了呢?背后之人所圖的,又會是什么呢?
以他對藺無忌的了解,以藺無忌對陸泱泱的心思,他們必然還會再碰面,還會有交集,所以他才一定要提醒陸泱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