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孩子嚎哭的聲音讓人頭痛,唐青加快腳步跑了。
今日操練依舊。
大多數武勛子弟都多了幾分認真。
唐青依舊表現平庸。
王鐘在臺階上觀察著,能帶著這群武勛子弟操練也是資歷,順帶還能和他們背后的家族拉上關系。
當初爭奪這個職位時,王鐘并不占優,他冥思苦想一夜,第二日進宮求見王振,說自家回去翻看族譜,發現自己竟然是王振的遠房族侄。
叔父,您就是我的親爹一般啊!
于是一句翁父,便換來了這個職位。
可這位老兄在此之前和同僚提及王振時,張口權閹,閉口奸佞。
有了好處就成了翁父。
比親爹還親的那種。
等跟著皇帝親征歸來,這份資歷就能換成升遷的資本。
想到這里,王鐘的眼中多了幾分熾熱之色。
操練結束,王鐘干咳一聲,“都來。”
眾人圍成一個圈,王鐘拿出一張圖,上面畫著的是山脈。
臥槽!
誰畫的,好丑?
唐青腹誹,有人卻大喇喇的說:“這誰畫的,真丑。”
王鐘抬頭,面無表情的說:“本官。”
那人訕訕的縮進了人群中。
“看這里。”王鐘指著圖上的一個點,“這是山寨。”
一個點代表山寨……唐青臉頰抽了抽。
“后面是家眷的住所。”又是一個黑點。
王鐘問,“你等覺著,當如何攻打?”
眾人七嘴八舌,有人說從正面攻打,有人說弄了投石機來,先給匪徒們來幾發……
石茂說,“強攻會死人,死不少人。”
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眾人沉默了,剛才支持強攻的,恨不能時光倒流,把自己的嘴用針線縫住。
陳雄說:“我覺著,可偷襲后面。”
“后面?后面是家眷。”有人說,“驚動了賊人,反而失去了突襲的機會。”
“非也!”陳雄得意洋洋的道:“咱們先活捉賊人的家眷。”
“活捉有何用?”有人問。
陳雄說:“看著自己的妻兒刀斧加身,賊人內部必然混亂,咱們再順勢掩殺,必勝無疑。”
林現大聲高呼,“陳兄果然有名將之姿。”
兩個無恥之徒!
眾人腹誹。
“陛下來了。”
眾人聞聲趕緊站好,隨即英宗和王振一前一后到了校場。
“見過陛下。”
眾人行禮,英宗點頭,“樊忠乃勇士,來,你來看看這些年輕子弟如何?”
一個頭發斑白的將領走上來,他身材魁梧,目光炯炯。
唐青已經愣住了。
樊忠!
據說就是這位在土木堡之變中錘殺了王振。
王振和樊忠不和,見英宗對樊忠親切,眸色冷了些。
樊忠沉聲道:“陛下,要想成就精銳,必須見血。”
王振淡淡的道:“咱已經有安排了。”
“不知是何安排?”面對權傾朝野的王爸爸,樊忠不卑不亢。
“剿匪!”
唐青在偷偷觀察著英宗。
二十出頭的皇帝看著頗為溫和,目光轉動間,卻又有幾分散漫的味兒。
這便是著名的大明戰神,瓦剌留學生,叫門天子。
這位帝王的一生充滿了爭議,土木堡之變葬送了祖宗遺留的最后精銳,特別是武勛死的特別齊整,以至于此后文武漸漸失衡,文官統御大明。
被幽禁數年后,由石亨等人簇擁著發動政變,二度登基,據說代宗就是被他弄死的。
殺于謙!
朝政被石亨等人操控。
嘖!
給個昏君的評價不過分吧?
唯一的功績就是臨死前,遺詔廢除了殉葬制度。就這個事兒,此后的后宮嬪妃們都該為他早晚三炷香。
英宗勉勵眾人一番就走了。
武勛子弟們被帝王的一番話弄的興奮不已,恨不能馬上就出發去剿匪。
“后日出發。”王鐘交代了一番,隨即散去。
“唐青留下。”
唐青愕然回頭。
我和你不熟啊!
這是啥意思?
石茂疑惑的看著這一幕,“王鐘和唐氏可有交情?”
好友說:“不曾聽聞。”
“若是王鐘偏向他,咱們不好動手。”
“王鐘不是傻子,唐氏能給他什么,值當他為此得罪石參將。”
“是啊!”
唐青也是這么想的。
他走過來,王鐘干咳道:“后日,你跟著本官。”
石茂等人必定會尋機對唐青下手,跟著王鐘,便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可王鐘為何主動出手相助?
莫非!
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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