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人震驚的是,除了極少數被碎石和沖擊波擦傷的輕傷員外,整個部隊竟然沒有出現陣亡或重傷!
    而在她們所有人最前方,矗立著那個黑白的身影。
    阿泉。
    她的狀態,與身后基本完好的ast部隊形成了慘烈的對比。
    原本飄逸的黑白衣裙多處破損、焦黑、凍結,露出下面帶著灼傷和凍痕的肌膚。白色的長發不再柔順,沾染了塵土與干涸的血跡,凌亂地貼在臉頰和頸側。
    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左眼——似乎是被飛濺的碎片或能量擦傷,亦或是過度使用力量的反噬。
    那道傷口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左半邊的白發,粘稠的血液順著發絲滑落,恰好流入她緊閉的左眼眼眶。
    又從眼角溢出,如同一條凄艷的血淚,在她蒼白卻依舊平靜的面龐上緩緩劃出一道痕跡。
    她微微喘息著,身上的靈光明滅不定,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但她站得筆直,如同釘死在陣地前的旗幟,將ast部隊牢牢護在身后。
    日下部燎子半跪在地上,用身體護著剛剛被解救出來、尚在恢復中的折紙。
    她抬起頭,看向前方那個渾身浴血、卻為他們擋下了所有致命攻擊的精靈背影,心中的震撼和疑惑達到了。
    這完全違背了她多年來與精靈戰斗的認知。
    “……‘天裁’……”燎子下意識地用了ast內部對阿泉這個形態的臨時代號,聲音干澀,帶著難以喻的復雜情緒,“你……這是為什么?”
    她問出了所有ast隊員心中的疑問。
    “我們……不是敵人嗎?”
    阿泉沒有回頭。
    她那只依舊睜開的、帶著金色十字瞳孔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前方空中有些茫然的四糸奈,仿佛沒有聽到燎子的問話,又仿佛覺得這個問題無需回答。
    她只是用有些沙啞、卻異常清晰的嗓音,對著身后說道:
    “現在還能動……那就趕緊走。”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一種近乎命令的決絕。
    “接下來……不是你們能參與的戰爭。”
    燎子一愣,看著阿泉那仿佛隨時會倒下、卻又散發著不容侵犯氣勢的背影,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心頭。
    她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似乎還想說什么,或許是感謝,或許是質問,或許只是本能的、對“非我族類”的警惕讓她無法完全信任。
    然而,她剛向前邁出一步——
    “嗤!”
    一柄邊緣跳躍著不穩定紫黑色電光的亞空之矛,如同有生命般,精準無比地插在了她腳尖前不到十公分的地面上!
    矛身深深沒入焦土,只留下半截在外微微震顫,散發出危險的空間波動,阻止了她繼續前進。
    阿泉依舊沒有回頭。
    她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帶著一種難以喻的、仿佛穿透了時空的淡漠與警告。
    她既像是在對身后的燎子說,也像是在對空中陷入短暫茫然的四糸奈說,更仿佛是在對某個無形的、決定命運的存在宣告:
    “這里……”
    “就是死線。”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戰場。
    “越過……”
    “就是毀滅。”
    這句話,如同一道無形的界限,劃在了ast部隊與前方那片冰火地獄之間,也劃在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之上。
    是警告ast不要再卷入更危險的戰斗。
    是提醒四糸奈,她的破壞已經臨近某個危險的臨界點。
    或許,也是在告訴她自己——力量的界限,以及……守護的決意。
    戰場,陷入了短暫的、令人窒息的寂靜。只有阿泉傷口滴落的血珠,輕輕砸在地面焦土上的細微聲響,以及四糸奈略顯紊亂的呼吸聲,在空中回蕩。
    折紙被燎子護在身下,灰色的眼眸透過破損的面甲,死死盯著阿泉的背影,以及她面前那柄插在地上的亞空之矛,心中翻涌著前所未有的復雜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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