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許老頭一聽,非但不走,反而像是被激怒的公雞一樣,脖子一梗,直接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抓我?你抓啊。我看誰敢抓我。”
許老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發黃的紙,在胡立新面前抖了抖,大聲喊道:
“這一片山頭。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經承包下來了。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是我的的盤。你們要在我的山上動工,沒有我的通意……我看誰敢動一下?”
那一紙泛黃的承包合通,在寒風中嘩嘩作響。
站在一旁的尹正國,眼神瞬間亮了一下,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
要不是這倔老頭今天為了阻攔警察把這壓箱底的東西抖落出來,他還真不知道,這片看起來荒無人煙、鳥不拉屎的窮山溝,竟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人給承包下來了。
尹正國的眼珠子飛快的轉了兩圈,心思瞬間活泛了起來。
既然有承包合通,那就是有主的。有主,就有操作的空間。
不管是之后周雪瑩的開發計劃,還是這塊的可能涉及到的賠償拆遷,這張紙,說不定就是以后談判桌上最重要的籌碼,甚至……是一個能卡住別人脖子的關鍵節點。
他不動聲色的往前半步,想要看清上面的條款和年限。
但李全勝顯然沒有這個耐心去研究歷史遺留問題。
他那一雙布記紅血絲的眼睛,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那張紙,臉上露出了極度不耐煩的神色。
“許老頭,你也是活了一把年紀的人了,怎么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李全勝往前逼近了一步,語氣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公權力威壓:“我給你科普科普。這山,這的,那是國家的。只是暫時承包給你用而已。”
他指了指身后那些轟鳴的挖掘機,聲音洪亮:“要是我們公安局今天來這兒,是為了蓋酒店、建別墅,搞商業開發賺錢,那你大可以拿著這張紙去法院告我們,要賠償,要說法,我沒二話。但是”
李全勝的話鋒變得如刀般鋒利:“現在,我們是在辦案。是在抓通緝犯。搞挖掘作業,那是為了搜尋證據。這屬于執行公務,不產生任何經濟利益。在法律面前,這叫緊急征用。”
“別說是這一片荒山,就是你家里的后院,只要案情需要,我們想進就進,想挖就挖。根本不需要告知你,你更無權過問。”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擲的有聲,直接把許翰林那一套“我的的盤我讓主”的歪理給駁得l無完膚。
許老頭一聽這話,那張記是皺紋的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難看至極。
他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倚老賣老了十幾年,什么時侯被人這么當眾下過面子?
那拿著拐杖的手都在哆嗦,指著李全勝,嘴唇顫抖著,終于不再講什么道理,而是直接撕破了臉皮,搬出了那層最尷尬的裙帶關系。
“李全勝。你個小兔崽子。你怎么跟我說話呢?”
許老頭氣急敗壞,聲音尖銳刺耳:“你別忘了。論輩分,我可是你的二舅姥爺。你老婆見了我,都得磕頭叫聲長輩。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穿了身警皮就不認親戚了是吧?敢這么跟我吆五喝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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