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縣公安局,三號審訊室外的觀察室內,趙成良站在單層玻璃外,另一側孫建文和其徒弟江北兩人半夜三更將陳文從審訊室里提溜出來。
趙成良雙手抱胸,面沉如水,目光透過那層單向玻璃,緊緊鎖定在審訊室內那個正襟危坐,卻眼神飄忽的身影——陳文。
審訊室內,陳文正襟危坐,表面上看似鎮定,手卻在桌下微不可察的顫動。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每隔幾秒便掃向墻角的攝像頭。
陳文這小子染著一頭黃毛,趙成良觀察對方的表現立刻意識到這小子不簡單,是一個滾刀肉,怎么問都不回答。
孫建明在刑偵戰線摸爬滾打了二十余年的老將對陳文這樣寧死也不開口的貨色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三人就這么在審訊室內熬了一整晚,等天色微亮泛起了魚肚白,孫建明帶著江北走出審訊室。
剛走出審訊室,孫建明態度有些不悅,指著江北就開始歷數江北在審訊過程中犯的錯誤。
一扭頭看到了依舊在觀察室內站著的趙成良。
剛才還一臉嚴厲的孫建明立刻換了一副表情。
“趙局,您怎么還在這里呢?這些事我們干就行了。”
趙成良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疲勞,他的目光依舊落在審訊室內,開口問道:
“怎么樣了?撂了嗎?”
孫建明移了幾步,站在趙成良身側,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剛才的情況趙成良盡收眼底,孫建明一開口果然,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趙局。”
孫建明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這小子是四進宮的主兒,熟悉咱們的流程。嘴硬得很。盜竊的事兒倒是認了,也承認是托了城管大隊長黃丁的關系才進的縣委食堂。”
“但再往深里問,比如黃丁具l是怎么操作的,收了他多少好處,還有他在食堂工作期間有沒有接觸過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干過其他什么勾當,他就開始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車轱轆話。”
趙成良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個陳文,看似只是個手腳不干凈的廚子,但他總覺得事情絕非表面那么簡單。
先不說陳文是什么身份,一個小偷小摸的癩子,就算他和黃丁有親戚關系,但幾萬塊錢黃丁就將陳文安排到機關食堂上班,這個價格有點太“便宜了”。
他隱秘的察覺到這其中肯定還有一些隱情,單單這一件事情就透露著不尋常。
趙成良猜測這個陳文肯定和黃丁關系不一般,黃丁這條線,很可能釣起來更大的大魚。
再者說,陳文這小子動機就不單純,而且行事處處透露著詭異,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進縣委偷竊。
趙成良回憶起前幾天,他剛剛帶人將縣委圍起來,這小子就不攻自破直接逃跑。
因此趙成良斷定這個陳文費盡心機進機關食堂肯定不是為了行竊幾萬塊錢這么簡單,其背后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隱瞞。
只是現在苦于沒有證據,趙成良也不好擅自下判斷。
趙成良扭頭看了一眼一夜未睡的孫建明還有局里新來的警校畢業生江水,站起身大手一揮道:
“你倆辛苦了,走,今天我請客,吃早飯去。”
孫建明一聽準備拒絕,江水卻率先向趙成良道了一聲謝。他白了江水一眼說小孩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