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夜風,像是被磨出了刃的刀片,鋒利的讓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如同要被隔開了一樣的疼。
科技園的工地門衛,值班的黑臉保安抬眼看了眼窗外,風伴著一點點的雪花,掛在屋檐下的燈,讓天空更黑,黑的有些藍。
看了眼工地內,保安那張四十來歲,長著一臉麻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的好奇:“哎……老王啊,你說鄭總他們大過年的跑來工地干什么呢?”
叼著煙,躺在另一張床上的老頭,六十來歲,身上的灰色保安服,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老鼠,揮了揮手,很自信地道:“還能干什么?準不是什么好事……但,你小子還是老老實實的睡覺,有些事……不看比看了強!”
“害!”
黑臉保安將大衣在身上,拉了拉后,眉頭微皺地看向了老王:“你這個人啊……不是好事?老王,你給我說說……咱們這鄭總不是說江峰縣,現在是最大的老板嘛?”
“對啊!”
老王吧嗒了一口煙后,笑了笑:“我在金鵬公司也干了快一年了……總之一句話,跟咱們鄭總的那些老人,據說就沒一個好下場的……有人說,這些人都是替鄭總……你懂吧?”
“啊?你是說……不會吧?”
“你看你……問了我說還不信,算了算了……睡覺!”
老王將煙頭扔到地上,將被子蓋在身上:“大年初一……你小子用你那屁股想想……他們大半夜的難道還真的是來這里研究工作的?哈!”
黑臉保安眼珠轉了轉,老王的鼾聲響起,他好奇地卻抻著脖子,又往外看了眼。
風雪下,鄭澤林將煙頭扔到了地上,他朝袁丹點了點頭:“我先走了……讓他搞定這里,這算是我給他最后的機會!”
看著鄭澤林轉身上車,小裴蹲在地上,她嘴張了張,可不等她說出什么,袁丹卻上前,狠狠地抽了她一嘴巴:“干嘛?你現在想求鄭總了嘛?晚了!”
小裴望著一臉猙獰的袁丹,她慘笑了下:“袁丹……你,你是不是殺了萬勇?”
“哈!”
袁丹冷笑了下:“怎么,你現在還在關心這個嘛?你還是想想自己……”
“你敢告訴我嘛?我只想在死前,能夠明白……你……你到底是不是那個兇手?”
袁丹瞇了瞇眼,風雪落到她頭頂的雨傘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除了風聲,雪聲,這里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久久,袁丹才搖了搖頭:“你啊!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要讓你帶著這個遺憾,去死!”
說完,她扭頭對王棟道:“交給你了!”
“啊?”
“啊什么……你聽到鄭總的話了,你想留在金鵬,那就……”
袁丹朝身后的小裴使了個眼色,王棟心領神會,可他卻邁不動步,身子像是灌了鉛,一步,都像是要花光他所有的力氣。
雪地上,留下他拖著鞋跟劃出的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