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摸了摸包里的匕首,這是那種玻璃刀柄,很古董的卡簧刀。
張英是從家里的儲物間翻出來的,她說是前任房主扔下的,買房的時候,她就是記得看到過。
對于張英,李東心里倒是沒什么別的想法,以前就只是“玩玩”,這種女人不會真的跟自己走的。
所以李東也就沒太往心里去,當然了,水塔那晚,他還是多少感動了下的,女人,畢竟跟了他這么多年的勞素琴,還背叛了自己,可張英卻能在那個節骨眼上,站出來幫他,光是這一點,其實李東不想真的傷害對方。
如果,張英真的不背叛自己,那李東是準備留她一條性命的。
張英一直以為李東對她是舊情復燃,可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每天跟她同床的男人,其實每一刻都在監視著她,看著她,留意她的一點一滴,只要她稍稍有那么一點不對,李東會把她弄死,絕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對于張英這種女人,她除了想要尋找久違的刺激,以此來證明自己還活著,她永遠無法想象,從生活的底層,甚至是地下摸爬滾打出來的李東,會干出什么令人發指的事情。
這也許就是階層的緣故,李東將煙頭扔到地上,腳尖在上面用力地擰了下,他一只手握著左側腋下的包,賊眉鼠眼地走進了鴻運家園。
門口的保安六十來歲,瞇著眼,耳機內似乎放著什么音樂類的曲子,輕輕地搖晃著頭部,他并未加以詢問。
鴻運家園雖然是江峰縣中高端的小區,可就是因為這樣,保安對于來往的行人,有時候反倒是不敢過多的阻攔。
人啊,吃的虧多了,有時候就成了規矩,當然這是自己給自己的規矩。
顯然保安就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只是,這次他還是在李東那張,陰沉的像是剛剛從冰窖里拿出的死魚臉,好奇地抻著脖子,瞧了眼李東去的方向。
九棟。
勞素琴早早就蹲在了外面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亭子后,這兒比較避風,北方的夜晚,有著讓勞素琴無法忍受的寒意。
她雖然出生在江峰縣,可跟著李東一直在南方,所以就算是多穿了一件衣服,也不能讓她感覺有一點暖和的感覺。
就在她點著煙,想借著煙頭的微弱熱量來驅走一些寒意時,卻被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給吸引。
嚇得她忙將打火機揣進兜里,可緊張讓她的打火機在進兜的時候,從手里脫落。
掉在地磚上發出“咔”的一聲脆響,并未引起李東的注意,他只是在三單元的門口,停頓了下,樓道內的感應燈,讓他背影像是一柄刀子,狠狠地投射在地面。
夾著包的李東,抬頭,看了眼樓道內,跟著扭頭朝身后看了眼。
這個動作,嚇得勞素琴直接將身體,緊緊地靠在了帶有棱角的亭子石柱上,她屏住呼吸,一只手也已經伸進了懷里。
但她很快聽到了單元門關閉的聲響,手指碰觸在槍柄上,她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將臉貼著石柱向外面看去。
空蕩蕩的單元門前,只有門縫內射出的微弱光線,可隨著李東上樓,樓道內的燈光也很快消失。
深吸一口氣,勞素琴沒想到冤家路窄,她本來是碰碰運氣,并沒打算真的有所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