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星谷的金色植物在風里輕輕搖晃,葉片上的星靈微光像碎金般灑落,卻照不進林淵眼底的焦急。他扶著巖壁,胸口的星靈印記還在發燙——剛才界門方向傳來的“自己的聲音”像針一樣扎在心里,那聲音冰冷又陌生,絕不是他發出的,可星靈印記的共鳴不會錯,那聲音里確實有他的靈韻波動,更像是……被人篡改過的幻境。
“阿淵,慢點!”蘇清月從后面追上來,手里攥著一塊從金色植物上摘下的葉片,葉片泛著淡金光,“這葉片能暫時壓制蝕能,你剛才跟蝕沼蜥戰斗時耗了太多星靈之力,先含著它恢復一下。”
林淵接過葉片,含在嘴里,一股清甜的氣息順著喉嚨滑進靈脈,疲憊感果然緩解了幾分。他回頭看了眼林默,林默正背著混沌獸,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滲血,繃帶被汗水浸成了深色,卻還是咬著牙加快腳步:“星玄跑不遠,他往山頂祭壇去了,我能看到他黑色斗篷的影子!”
混沌獸從林默背上探出頭,青金色的靈焰微弱地跳了跳,朝著山頂方向低吼——它也感應到了星髓之心的氣息,那氣息純凈又溫暖,和蝕能的陰冷截然不同,像是能洗去身上所有的傷痛。
三人一獸順著山路往上爬,越靠近山頂,周圍的星靈之力就越濃。山路兩旁開始出現星靈族的石刻,刻著星靈族人守護界門、對抗靈蝕族的畫面,最后一幅石刻卻被黑色蝕能覆蓋,只隱約能看到一個星靈族人跪在靈蝕生物面前,姿態卑微——林淵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石刻上的人,輪廓竟和星玄有幾分相似。
“那是……三百年前的星靈叛徒?”蘇清月蹲下來,用手指擦去石刻上的蝕能,“古籍里提過,當年星靈族有個族人因為貪生怕死,投靠了靈蝕族,還泄露了界門封印的弱點,導致星靈族損失慘重……難道是星玄?”
林淵搖了搖頭,指尖撫過石刻上那人的臉:“不對,母親說過,舅舅星玄當年是星靈族的勇士,為了掩護族人撤退,主動留在界門斷后,后來就失蹤了……他不可能是叛徒。”
話音剛落,山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星玄的怒吼。三人加快腳步,沖上山頂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愣住了——山頂是一座圓形的星靈祭壇,祭壇中央立著一根金色的石柱,石柱頂端懸浮著一顆拳頭大的晶石,晶石泛著柔和的金光,正是星髓之心!
而星玄正站在祭壇邊緣,手里的黑色長劍插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他的周圍躺著幾只黑色的影子——是靈蝕族的“蝕影獸”,這些獸體型像貓,卻能融入陰影,剛才顯然是偷襲了星玄。
“沒想到蝕靈帝早就派人守在這里。”星玄看到他們,眼神復雜,有警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你們別過來,星髓之心不是你們能碰的,它里面藏著星靈族的秘密,一旦激活,會引來更多靈蝕生物。”
“舅舅,你到底在怕什么?”林淵往前走了一步,星靈印記亮了幾分,“你明明是星靈族的人,為什么要幫靈蝕族?剛才那些蝕影獸,是蝕靈帝派來監視你的吧?”
星玄的身體僵了一下,握著劍柄的手更緊了,指節泛白:“少廢話!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林默把混沌獸放在地上,舉起半截隕星棒:“星玄,我們不想跟你動手,可星髓之心關系到界門的安危,辰哥還在那邊撐著,我們必須拿到它!”
混沌獸也朝著星玄低吼,靈焰雖然弱,卻帶著堅定的氣勢。蘇清月則繞到祭壇另一側,仔細觀察著石柱上的符文:“祭壇的符文需要星靈后裔的血才能激活星髓之心,阿淵,只有你能做到。星玄剛才沒激活它,說明他要么不是純血星靈后裔,要么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星玄的臉色變了變,突然朝著林淵沖過來,黑色長劍帶著風聲刺向他的肩膀——不是要害,更像是在阻攔。林淵反應很快,調動星靈之力在身前形成一道光盾,長劍刺在光盾上,發出“嗡”的聲響,光盾劇烈閃爍,卻沒破碎。
“舅舅!你清醒一點!”林淵大喊,星靈之力順著光盾蔓延到長劍上,金色光芒包裹著黑色劍刃,劍身上的蝕能開始消退,“這把劍被蝕能污染了,它在影響你的心智!”
星玄的動作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清明,可很快又被陰冷覆蓋:“別騙我!是星靈族拋棄了我,是蝕靈帝給了我活下去的機會!我必須幫他拿到星髓之心!”
他加大力量,想要推開林淵,可就在這時,祭壇下方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響,無數只蝕影獸從陰影里鉆出來,朝著祭壇爬上來——它們的眼睛泛著幽綠的光,數量至少有上百只,顯然是蝕靈帝早就布置好的埋伏,不管是星玄還是林淵,都別想活著拿到星髓之心。
“不好!是陷阱!”蘇清月喊道,她掏出最后一塊隕星石碎片,扔在祭壇邊緣,碎片爆發出金光,暫時擋住了前排的蝕影獸,“阿淵,快激活星髓之心!星髓之心的光芒能驅散這些蝕影獸!”
林淵不再猶豫,朝著石柱沖過去。星玄想阻攔,卻被一只蝕影獸偷襲,腳踝被咬傷,黑色蝕能順著傷口蔓延上來,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林默立刻沖過去,用隕星棒砸死那只蝕影獸,又擋在星玄身前:“你再猶豫,我們都得死在這里!不想被蝕影獸分食,就跟我們一起對抗它們!”
星玄看著圍上來的蝕影獸,又看了看石柱頂端的星髓之心,眼神里終于閃過一絲決絕。他拔出插在地上的黑色長劍,朝著蝕影獸揮去,劍身上的蝕能雖然還在,卻多了幾分金色的星靈之力——他在刻意控制力量,只殺蝕影獸,不傷害林淵等人。
林淵跑到石柱前,伸出手,掌心貼著星髓之心。星靈印記爆發出耀眼的金光,一道金色光束從他胸口射出,注入星髓之心。石柱上的符文瞬間亮了起來,金色光芒順著符文蔓延,覆蓋了整個祭壇。
蝕影獸們被金光照到,發出“滋滋”的慘叫,身體開始融化,很快就化為一灘灘黑色的液體,消失在地面上。沒被照到的蝕影獸嚇得縮回陰影里,再也不敢出來。
星髓之心的光芒越來越亮,甚至穿透了隕星谷的云層,朝著界門方向射去——那道金光像一座橋梁,連接著隕星谷和界門,林淵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韻順著金光傳到了界門,傳到了林辰的身邊。
“辰哥……”林淵喃喃自語,眼眶發紅,“再撐一會兒,我們馬上就來幫你。”
可就在星髓之心的光芒達到頂峰時,石柱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星髓之心的光芒開始變暗,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蝕能——從石柱內部,竟然滲出了濃濃的蝕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啃噬著星靈之力!
“怎么回事?”蘇清月跑過來,臉色發白,“星髓之心怎么會被蝕能污染?”
星玄走到石柱旁,臉色凝重:“是蝕靈帝……他早就用蝕能污染了石柱的根基,只要星髓之心被激活,蝕能就會順著星靈之力蔓延,污染整個星髓之心!他要的不是完整的星髓之心,是被蝕能污染的‘蝕星之心’!”
林淵心里一沉,他想收回手,卻發現星髓之心像有吸力一樣,牢牢吸住他的掌心,黑色蝕能順著星髓之心蔓延到他的手臂上,朝著胸口的星靈印記爬去——星靈印記的金光開始閃爍,像是在對抗蝕能,可蝕能的數量太多,金光越來越弱。
“阿淵!別放手!”星玄突然喊道,他舉起黑色長劍,朝著石柱砍去,劍身上的金色光芒暴漲,“只要斬斷石柱的根基,就能阻止蝕能蔓延!你再撐一會兒!”
林默也沖過來,用隕星棒砸向石柱的底部。蘇清月則繞到石柱后面,尋找符文的弱點:“石柱的符文有個‘斷能點’,在背面最下面!阿淵,把星靈之力集中到掌心,我來引導你切斷蝕能!”
三人一獸齊心協力,星玄的長劍砍在石柱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林默的隕星棒砸中“斷能點”,石柱劇烈震動;蘇清月用星靈葉片的力量引導符文,金色光芒重新亮起;林淵則咬緊牙關,將所有星靈之力注入掌心,與星髓之心的光芒共鳴——終于,石柱“咔嚓”一聲,從底部斷裂,黑色蝕能失去了根基,開始快速消退。
星髓之心從石柱頂端落下,林淵伸手接住,掌心傳來溫暖的感覺,星靈印記的光芒重新穩定下來。他松了口氣,剛要把星髓之心遞給蘇清月,卻突然看到星玄的臉色變了——星玄的目光盯著祭壇入口處,那里站著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是之前在溶洞里出現過的蝕星者的同伙,也是蝕靈帝的手下,“蝕骨使”!
“星玄大人,您還是背叛了蝕靈帝大人啊。”蝕骨使的聲音陰冷,手里拿著一根黑色的長杖,杖頂鑲嵌著一顆黑色的晶體,“不過沒關系,星髓之心已經被蝕能污染了一部分,只要我殺了你們,把它帶回去,大人一樣會滿意的。”
蝕骨使舉起長杖,一道黑色的蝕能波朝著他們射過來。星玄立刻擋在林淵身前,用黑色長劍擋住蝕能波,金色與黑色光芒碰撞,星玄被震得后退兩步,嘴角滲出鮮血——他剛才對抗蝕影獸時已經受了傷,現在根本不是蝕骨使的對手。
“你們快走!”星玄喊道,他朝著蝕骨使沖過去,“我來攔住他!星髓之心一定要送到界門,不能讓蝕靈帝的陰謀得逞!”
林淵看著星玄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星髓之心,咬了咬牙:“我們一起走!要走一起走!”
“別廢話!”星玄回頭,眼神堅定,-->>“我欠星靈族的,今天該還了!快帶星髓之心去救林辰!再晚就來不及了!”
蘇清月拉著林淵,又示意林默抱起混沌獸:“我們走!星玄說得對,我們不能辜負他的犧牲!”
三人一獸朝著祭壇下方跑去,蝕骨使想追,卻被星玄纏住。林淵跑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星玄的黑色長劍已經被蝕能覆蓋,他的身影在蝕能波中越來越小,卻始終沒有后退一步。
“舅舅……”林淵的眼淚掉了下來,他握緊手里的星髓之心,“我們一定會救回辰哥,一定會守住界門!”
界門大殿里,林辰已經快撐不住了。他半跪在地上,玄靈劍插在身前,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黑色蝕能爬滿了他的整張臉,左眼已經看不見東西,只剩下右眼還能模糊地看到蝕靈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