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尋在外執行任務有半年多了,期間從來沒有回來過。
也很少寫信跟家里聯系,偶爾接到妹妹的來信,全是抱怨姜棗如何作天作地的。
他對姜棗只有厭煩,關于她的一切,他都不想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
陸宴尋深沉的目光落在姜棗的肚子上。
他離家時,她的肚子還是平的。
半年多不見,已經這么大了。
小妹寫信說姜棗懷的是雙胞胎,然而他看見信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他討厭姜棗。
非常討厭。
即使她懷著他的孩子,他對她的厭惡也沒有減少半分。
從她不知廉恥地對他做出那種事之后,陸宴尋才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可以那么討厭一個人。
“小棗兒?!”太奶奶拄著拐杖顫顫巍巍進門,看見姜棗雙眼緊閉地縮在床上,大驚失色。
“尋娃子,你還愣著干嘛,快送小棗兒去醫院啊!!”太奶奶著急地催促。
陸宴尋下意識皺起眉,強行按下心頭的抵觸,這才伸手抱起姜棗。
抱起姜棗的前一秒,陸宴尋始終都在懷疑她在裝病。
直到抱起渾身被汗水浸透如同水洗一般的姜棗,才意識到她真的出事了。
陸宴尋沒空想別的,緊急將姜棗送往醫院。
織毛衣的張嬸子看到陸宴尋抱著姜棗從屋里出來,也嚇了一跳。
“喲,姜棗這是怎么了?這樣子怕不是要早產吧?”
陸宴尋和姜棗結婚都沒八個月,孩子肯定沒滿八個月。
張嬸子毛衣也不織了,跟著陸宴尋的腳步跑了幾步,嘴快道:
“這姜棗也真是的,心里對你有氣也不能拿孩子出氣啊,這是她的親骨肉啊!我的老天爺喲!”
太奶奶腿腳不好,從屋里出來就走不動了,只能干著急地提醒陸宴尋:“小尋啊,千萬別讓小棗兒和孩子出事!”
陸宴尋聽后眉頭一緊,心跟著提了起來。
腳步隨之加快。
他是很討厭姜棗,對未出世的孩子也談不上什么好感,但他不希望姜棗和孩子任何一方出事。
陸宴尋抱著姜棗走后,看熱鬧的人還沒散去,張嬸子更是一臉好奇地往太奶奶身邊湊去。
故作關心地問:“陸奶奶,你家姜棗又造什么幺蛾子了?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們家得管管她啊,月份越大越能作,才七個多月,離足月還早著呢。”
太奶奶聽出她的陰陽怪氣,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反駁道:
“誰說我家小棗兒作了?那是兩個小家伙在她肚子里打架鬧的,是孩子把她鬧騰得不舒服!我家小棗兒懷的是雙胎,你沒懷過雙胎,你哪里會知道懷雙胎的苦!”
張嬸子心里不屑,不就懷個雙胞胎嗎?
肚子里比別人多個孩子而已,能有多辛苦?
但她不好回嘴。
左右她跟一個耳背的老太太說不著,抱著毛衣邊織邊往外走。
張嬸子走了,兩邊圍墻露出的腦袋也一個個縮了回去。
太奶奶用咯吱窩夾著拐杖,雙手合十虔誠祈求道:“老天爺啊,求您老人家一定要保佑我家小棗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