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把自己關在實驗室里,對著那堆魔氣結晶和玉簡數據,廢寢忘食地研究了整整七天。
這七天里,研究院上空時而電閃雷鳴(蘇晚在測試高壓電擊對魔氣的影響),時而霞光萬道(嘗試用不同頻率的凈化霞光照射),時而又傳來沉悶的baozha聲(某個實驗參數設置錯誤,小型炸爐)搞得研究院周圍的守衛神經緊繃,生怕蘇大師一個不小心把整個龍宮給點了。
赤離和墨淵自然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兩人雖然方式不同,但都不約而同地充當起了“護法”的角色。
赤離是明目張膽地守在外面,叉著腰,對任何試圖靠近打擾蘇晚的人(包括送飯的蝦兵蟹將)進行“死亡凝視”,嚇得后勤部門只敢把食盒放在研究院百米開外,由赤離親自“驗毒”(其實就是看看涼了沒)后再送進去——雖然十次有八次蘇晚都忘了吃。
墨淵則更“內斂”一些。他會在研究院外圍布下靜音和穩固結界,防止實驗波動外泄干擾他人,也防止外界雜音影響蘇晚。偶爾,當研究院內的能量波動出現異常危險的苗頭時,他會及時傳音入密,用最簡潔精準的語點出關鍵,幫蘇晚穩住局面,避免更大的事故。
兩位大佬雖然依舊互相看不順眼,但在“確保蘇晚能安全地發瘋(搞研究)”這一點上,達成了驚人的默契。
第七天的深夜,研究院內終于傳來一聲夾雜著狂喜和疲憊的尖叫: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緊接著,是“哐當”一聲,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聲音。
守在外面的赤離和墨淵臉色同時一變,瞬間化作一紅一白兩道流光沖了進去。
只見實驗室里一片狼藉,各種儀器東倒西歪,地上散落著焦黑的魔晶碎片和寫滿復雜算式的獸皮。蘇晚則癱坐在地上,頭發亂得像雞窩,眼圈烏黑,臉色蒼白,但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手里緊緊攥著一枚閃爍著不穩定灰紫色光芒的玉簡。
“小晚晚!你沒事吧?”赤離一個箭步沖上去,想把她扶起來。
墨淵則更快一步,指尖已經搭上了蘇晚的手腕,一股溫和的仙力探入,檢查她的身體狀況。
“我沒事!我沒事!”蘇晚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玉簡,完全沒在意兩人的動作,“你們猜我發現了什么?魔氣的能量衰變,根本不是平滑曲線!它存在一個極其短暫的‘量子隧穿效應’窗口期!就在衰變開始后的第0.0037秒!”
赤離:“啥效應?”他感覺自己像個文盲。
墨淵眉頭微蹙:“量子隧穿?此乃微觀粒子之特性,與魔氣這等宏觀能量。”
“沒錯!就是微觀到宏觀的橋梁!”蘇晚激動地打斷他,“魔族本質上也是一種能量生命體,它們的核心魔元在衰變時,會短暫地觸及規則層面!在這個窗口期內,如果能用特定頻率和相位的能量進行精準干涉,就能像用鑰匙開鎖一樣,直接瓦解它的穩定結構!效率比粗暴的湮滅凈化高出十倍!不,一百倍!”
她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地比劃著:“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我們可以開發出‘精準誅魔武器’!只對魔族有效,對環境和友軍幾乎零損傷!還能開發出‘高效魔氣凈化裝置’,徹底解決被魔氣污染的土地和水源問題!這簡直是跨時代的發現!”
看著蘇晚那因為極度興奮而容光煥發(盡管頂著黑眼圈)的臉龐,赤離和墨淵都怔住了。
他們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那些古怪的術語,但能從蘇晚的語氣和描述中,感受到這個發現的巨大價值。這不僅僅是某種新武器,而是可能改變與魔族對抗格局的根本性突破!
“所以你這七天,就是在搞這個?”赤離看著滿地狼藉,心有余悸又充滿驕傲。
“沒錯!”蘇晚用力點頭,隨即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身體晃了晃。七天不眠不休的高強度腦力和靈力消耗,終究是到了極限。
墨淵立刻扶住她,沉聲道:“你消耗過度,需立刻調息。”
赤離也急了:“對對對!先別管什么窗口期了!趕緊休息!”
蘇晚還想掙扎:“不行,我得先把初步的干涉能量模型構建出來。”
“構建個屁!”赤離難得對她說了重話,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現在!立刻!馬上!給我睡覺去!再不休息,我就把你實驗室封了!”
墨淵看著赤離的動作,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并未阻止,只是袖袍一卷,將地上那枚記錄了關鍵數據的玉簡妥善收好。
“數據無恙,你可安心休息。”他對著蘇晚說道,聲音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沉穩。
蘇晚被赤離抱著,掙扎了兩下沒掙脫,加上確實已經到了極限,眼皮開始打架,嘟囔了一句:“那你們幫我看著點數據,別讓人動了。”
赤離抱著熟睡的蘇晚,感受著她輕飄飄的體重和眼底濃重的青黑,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氣。這丫頭,拼起命來真是不要命!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蘇晚,走向她在研究院內部的休息室,動作輕柔得仿佛捧著世間最珍貴的瓷器。
墨淵默默跟在后面,看著赤離的背影,眼神復雜。他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赤離這種直接甚至有些霸道的方式,似乎更有效?
將蘇晚安頓好,蓋好被子,又設下幾個安神靜氣的結界,赤離和墨淵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了休息室。
兩人站在門外,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