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幽龍洞漸漸被林間的枝葉遮擋,文欣跟在隊伍身后,腳步雖穩,心卻像被湖面上的漣漪攪亂,久久無法平靜。方才離開時,她刻意沒有回頭,卻能清晰感受到身后那道溫柔的目光——是藍咖,他一定還站在青石板旁,手里攥著那枚帶紅色紋路的鵝卵石,像她承諾的那樣,等著明晚的重逢。
“終于找到第一個仙人了……”文欣輕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尋仙劍的劍柄。冰冷的劍鞘讓她想起師傅臨終前的模樣——師傅躺在靈族祠堂的木榻上,枯瘦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腕,眼神里滿是鄭重:“文欣,靈霧山的和平、三位仙人的安危,都托付給你了。尋仙劍認你為主,你一定要完成使命,莫要辜負靈族的期望。”
那時的她,含淚點頭,在師傅的靈前發誓,定會全力以赴,哪怕付出性命,也絕不會讓師傅和靈族失望。可現在,她卻站在前往黑風谷的路上,滿腦子都是藍咖的眼神和笑容,這份突如其來的心動,像一根細密的絲線,纏得她既甜蜜又焦慮。
“文欣,在想什么呢?”母親走在她身邊,伸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衣領,語氣里滿是溫柔,“從幽龍洞出來后,你就一直走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文欣回過神,連忙搖頭,擠出一個笑容:“娘,我沒事,就是在想黑風谷的路線,怕到時候出岔子。”
母親沒有多想,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你爹、文軒和藍咖在,不會出岔子的。你也別太緊張,注意休息,保存體力才最重要。”
“嗯,我知道了娘。”文欣點點頭,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走在隊伍前方的藍咖。他穿著干凈的白色衣衫,黑色長發用木簪固定著,正與父親討論著什么,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英氣。偶爾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會回頭望來,深藍色的眼眸里滿是溫柔,讓她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連忙低下頭,假裝整理衣袍。
隊伍沿著靈霧山的小徑前行,林間的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枝葉灑在地面,形成斑駁的光影。文欣跟在母親身后,腳步輕快卻心不在焉——她想起找到藍咖時的驚喜,想起他講述千年孤獨時的委屈,想起他龍鱗脫落時的隱忍,這些畫面像電影般在腦海里回放,讓她既為找到仙人開心,又為他的痛苦擔憂。
“藍咖的龍鱗……還會繼續脫落。”文欣的心里泛起一陣心疼。她想起藍咖說“只要能被龍族認可,再痛也能忍”時的堅定,想起他撫摸胸口龍鱗時的溫柔,想起他化凡后黑色頭發下的脆弱。她知道,龍鱗脫落的痛有多難忍,卻只能在他身邊默默陪伴,連替他分擔一絲痛苦都做不到。
更讓她困惑的是自己的心動。從第一次在幽龍洞見到藍咖的藍色龍身,到他化凡后黑色頭發的模樣;從他指尖的溫度,到他溫柔的笑容;從他千年的等待,到他承諾“會守護你”的堅定……每一個瞬間,都像一顆石子,投在她的心湖里,激起層層漣漪。
“我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分心?”文欣用力搖了搖頭,試圖壓下這份荒唐的想法。師傅的囑托、靈族的期望、三位仙人的安危,還有影盟的陰謀,這些沉甸甸的責任壓在她肩上,她怎么能因為兒女情長,耽誤了重要的任務?
可越是壓抑,腦海中藍咖的身影就越清晰。她想起昨晚兩人依偎在廂房的溫馨,想起他講述幽龍洞趣事時的溫柔,想起他遞來靈草糕時的羞澀,想起他說“明晚我等你”時的期待……這些畫面像帶著溫度的糖,甜得讓她無法抗拒,卻又讓她充滿焦慮。
隊伍走到一處小溪邊時,父親提議休息片刻,讓大家補充體力。文欣跟著母親走到溪邊,彎腰掬起一捧清水,潑在臉上。冰涼的溪水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卻依舊無法驅散腦海中藍咖的身影。
“文欣,”藍咖走到她身邊,手里拿著一朵剛采摘的白色靈花,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露珠,“這是‘凝露花’,能安神,你要是心煩,就放在身邊,聞著它的香氣,能舒服些。”
文欣接過靈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溫熱的觸感讓她的臉頰瞬間泛紅。她連忙將靈花湊到鼻尖輕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涌入鼻腔,與他身上的氣息完全重合,讓她心里的悸動越來越強烈。
“謝謝你,”文欣輕聲說,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藍咖沒有拆穿她的謊,只是笑著點頭,遞給她一塊靈草糕:“累了就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黑風谷的路還長,我們需要保持最好的狀態。”
文欣接過靈草糕,低頭咬了一口。甜香的味道在口中散開,卻沒了昨晚的甜蜜,只剩下滿心的矛盾。她看著藍咖轉身離開的背影,黑色的長發在晨光中輕輕飄動,白色的衣衫與溪邊的綠草相互映襯,像一幅凡間的畫卷,美好得讓她心疼。
“文欣,你和藍咖……”文軒走到她身邊,語氣里滿是探究,“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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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欣的心臟瞬間加速跳動,連忙搖頭,假裝鎮定地說:“沒有啊,我們就是普通的同伴,你別多想。”
文軒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里滿是了然:“我懂,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不會多問。只是現在任務要緊,你們可不能分心,知道嗎?”
文欣的臉頰更紅了,只能用力點頭,心里的焦慮越來越重。連文軒都看出來了,那爹娘是不是也發現了?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因為感情分心,會不會失望?要是因為自己的分心,耽誤了任務,傷害了大家,她該怎么向師傅和靈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