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龍洞的夕陽漸漸沉入洞頂縫隙，湖面上的光斑也隨之變淡。藍咖握著三枚龍鱗，沿著光橋走到文欣面前，停下腳步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尺。他低頭凝視著文欣，藍色的眼眸里滿是探究與溫柔，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進心底——從淺青色衣袍的針腳，到鬢邊垂落的碎發，再到指尖攥緊的尋仙劍劍柄，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

文欣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紅，下意識地后退半步，卻被藍咖輕輕拉住了手腕。他的指尖帶著龍鱗的涼意，卻又透著一絲暖意，與她掌心的溫度漸漸交融，讓她原本慌亂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怎么了？”文欣輕聲問，眼神里滿是困惑。

藍咖沒有回答，只是更加專注地端詳著她。他的目光在她眉眼間停留許久，像是在確認什么，又像是在回憶什么。洞內的仙氣隨著他的凝視漸漸流動，圍繞在兩人周身，形成一道淡藍色的光繭，將外界的聲響都隔絕在外。

文軒和張政識趣地退到湖岸，父親和三位仙人也走到洞口附近，只留下文欣和藍咖在光繭中獨處。湖面上的漣漪輕輕晃動，將光繭的光芒折射在藍咖的藍色長發上，泛著細碎的藍光，像撒了一把星星在他肩頭。

“你的眼睛……”藍咖突然開口，聲音里滿是驚訝，“和前世的你，一模一樣。”

文欣的心跳漏了一拍，剛想追問，卻見藍咖的眼神突然變得更加震驚，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發梢，瞳孔微微收縮，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這是……”藍咖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頭發，指尖剛觸到發梢，就愣住了——原本及肩的藍色長發，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深！淡藍、深藍、墨藍……最后徹底變成了純黑色，像被墨汁浸染過的絲綢，柔軟地垂在肩頭，失去了之前的仙氣，卻多了幾分凡間男子的溫潤。

文欣也驚呆了，她看著藍咖頭發的變化，嘴巴微微張開，連呼吸都忘了。更讓她震驚的是，藍咖淡藍色的眉毛也在同步變黑，原本帶著憂郁的藍色眉形，變成了墨黑色的劍眉，讓他俊朗的面容少了幾分仙氣，多了幾分凡間的英氣。

“怎么會這樣？”藍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松開拉著文欣的手，快步走到湖邊，彎腰看向水中的倒影。當看到自己黑色的頭發和眉毛時，他的身體劇烈一顫，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的驚訝，“我的頭發……怎么變黑了？”

話音剛落，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身上穿著的深藍色長袍，衣袍上流動的水波紋路突然開始褪色，淡藍的紋路漸漸變成灰色，最后徹底消失，長袍也從深藍色變成了普通的白色粗布衣衫，布料粗糙，卻很干凈，與靈族村落男子穿的衣衫一模一樣。

藍咖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衫，又抬手摸了摸頭發和眉毛，整個人都懵了。他伸出手，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掌——原本泛著淡藍的膚色也變成了正常的膚色，連指尖殘留的龍鱗涼意都淡了許多，只剩下一絲若有若無的觸感。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藍咖轉身看向文欣，眼神里滿是困惑與不安，“我怎么會變成這樣？我的龍鱗氣息呢？我的仙氣呢？”

文欣快步走到他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黑色的發絲柔軟順滑，與凡間男子的頭發沒有任何區別。她又碰了碰他的衣衫，粗布的觸感真實而粗糙，完全沒有之前長袍的仙氣。

“你的仙氣還在，”文欣仔細感受著他周身的氣息，語氣里滿是肯定，“只是變得更內斂了，不像之前那樣外放。龍鱗的氣息也還在，只是和你的氣息融合在了一起，沒有之前那么明顯。”

藍咖還是不放心，從懷中取出三枚龍鱗——龍鱗依舊泛著淡藍色的光芒，與他周身的氣息相互共鳴，證明他的龍族身份沒有改變。可他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還是無法接受這個變化：“我是南海龍王的第十子，是龍族，怎么會變成凡間男子的模樣？”

文欣想起文軒之前說的《仙物圖譜》，突然有了頭緒：“會不會是因為我們的羈絆？《仙物圖譜》里說，龍族與靈族若有深厚羈絆，在靠近彼此的時候，會受到對方氣息的影響，調整自身的形態。你現在變成凡間模樣，說不定是因為我的靈族氣息，讓你暫時褪去了仙氣，更適應凡間的環境。”

藍咖愣住了，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龍鱗，又抬頭看向文欣，眼神里滿是復雜：“你的意思是，因為你是靈族，我靠近你，就會變成凡人？”

“不一定是永久的，”文欣連忙解釋，語氣里滿是安慰，“可能只是暫時的。你試試遠離我，看看會不會變回來。”

藍咖點點頭，快步向后退了幾步，與文欣拉開一丈的距離。他站在湖邊，緊張地等待著，可過了許久，黑色的頭發和白色的衣衫依舊沒有變化，只是周身的仙氣稍微外放了一些，卻遠不如之前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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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行，”藍咖的語氣里滿是失落，他走到文欣身邊，眼神里帶著一絲委屈，“我是不是永遠都變不回龍族模樣了？”

文欣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心里泛起一陣心疼。她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黑色頭發，語氣里滿是溫柔：“就算變不回也沒關系啊。凡間的模樣也很好看，而且這樣我們去黑風谷，也不會被影盟的人輕易認出，反而更安全。”

藍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光亮，似乎被文欣說動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色衣衫，又看了看文欣的淺青色衣袍，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笑容：“你說得對，這樣確實更安全。而且……”他頓了頓，眼神里滿是溫柔，“這樣和你站在一起，更像凡間的尋常情侶。”

文欣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她連忙收回手，轉身向湖岸走去，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別胡說！我們還要去黑風谷救仙人，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藍咖笑著跟上，他的黑色長發在風中輕輕飄動，白色衣衫的衣角掃過湖岸的苔蘚，留下淡淡的痕跡。此刻的他，完全像一個凡間的英氣男子，若不是手中握著泛著藍光的龍鱗，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曾是南海龍宮的龍子，曾被困在幽龍洞千年。

“文欣！”藍咖快步追上她，伸手再次拉住她的手腕，語氣里滿是認真，“不管我是龍族模樣，還是凡間模樣，我都會保護你。這點，永遠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