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霧山的晚風帶著涼意,吹得醫館前院的竹叢沙沙作響。文欣剛將尋仙劍收回劍鞘,指尖還殘留著劍柄寶石的微涼,就見母親從后院快步走來,手里捏著一封折疊整齊的信紙,信封邊緣泛著淡淡的米黃色,像是被人精心存放過。
“欣欣,這里有封信,說是給你的。”母親走到石桌旁,將信遞到文欣面前,語氣里帶著幾分好奇,“剛才去后院晾草藥時,在藥園的竹架上發現的,不知道是誰放在那里的,信封上還寫著你的名字呢。”
文欣的心猛地一跳,目光落在信封上——那是一張粗糙卻干凈的麻紙,用細麻繩輕輕捆著,繩結打得規整,顯然送信人很用心。而信封中央“文欣親啟”四個字,是用墨筆書寫的,筆鋒清秀卻不失力道,撇捺間帶著一種熟悉的舒展感,像極了她夢里見過的字跡。
夢里那個穿著金色鎧甲的檀王,曾在合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當時她匆匆一瞥,只記得那字跡與眼前的“文欣親啟”如出一轍——同樣的起筆輕頓、收筆利落,連“欣”字右邊的“欠”部,都帶著獨特的彎鉤弧度。
“這字跡……”文欣的指尖輕輕拂過信封上的字,墨痕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淡香,不是普通的墨香,而是混合著檀香與靈草的氣息,與她想象中檀王身上的味道完全重合。她抬頭看向母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娘,您確定這是在藥園竹架上發現的?沒有看到送信的人嗎?”
母親搖了搖頭,在文欣身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沒看到人,只看到信放在竹架最上面的橫桿上,旁邊還放著一小束曬干的甜靈草——就是你最愛嚼的那種。我想著肯定是熟人送的,不然也不會知道你在醫館,還知道你喜歡甜靈草。”
文軒湊過來看了看信封,眼神里滿是驚訝:“這字跡看著不像是靈族的人寫的,倒像是金國那邊的筆法——我之前見過金國商人寫的字,就是這種帶著點硬朗的清秀。難道……是檀王派人送來的?”
父親的目光瞬間變得嚴肅,他接過信封仔細端詳片刻,指尖輕輕按壓著信紙邊緣:“信紙是金國特有的麻紙,比中原的紙更厚實,墨也是金國貴族常用的檀香墨。看來真的是檀王那邊的人送來的,而且送信人很謹慎,特意選在藥園放信,還避開了前院的人。”
文欣的心跳越來越快,手里的信封仿佛有了重量,讓她指尖微微發顫。她既期待又緊張——期待信里能有檀王的消息,知道他是否平安;又緊張信里會帶來壞消息,比如他被困某地、急需救援,或是影盟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
“打開看看吧,”父親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里帶著鼓勵,“不管信里寫什么,我們都能一起想辦法。要是檀王真的遇到危險,這封信說不定就是找到他的關鍵。”
文欣深吸一口氣,解開信封上的細麻繩。麻繩解開的瞬間,那股檀香與靈草的氣息更濃了,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紙,展開時動作輕得像怕弄壞易碎的珍寶。信紙比信封更厚實,上面的字跡與信封上的“文欣親啟”完全一致,一筆一劃都透著沉穩與急切。
“文欣姑娘親啟:
展信之時,某應已在靈霧山黑風谷外圍暫避。三日前遇刺,使團潰散,某僥幸逃脫,卻被影盟與金國主戰派追殺,無奈之下只能躲入黑風谷——此地瘴氣彌漫,雖能暫時避開追兵,卻也因魔氣侵擾,身體日漸虛弱。
某知姑娘乃靈族守護者,手中握有尋仙劍與靈魂水晶,亦知姑娘正尋找三位仙人。實不相瞞,某在逃亡途中,曾偶遇三位仙人的蹤跡,他們被困在黑風谷深處的溶洞中,身邊有魔氣環繞,似是被妖魔所困。某本想上前相助,奈何自身難保,只能先記下溶洞位置,待日后告知能信任之人。
今遣親信暗中送此信,一來告知姑娘某尚平安,勿讓靈族擔憂;二來將溶洞位置告知姑娘——從黑風谷北口進入,沿溪流走三里,可見一塊刻有蓮花紋的巨石,溶洞便在巨石后方。三位仙人身邊有靈草守護,短期內應無性命之憂,但若想救他們,需盡快前往,遲則恐被影盟搶先。
另,影盟與金國主戰派已達成協議,他們計劃三日后在靈霧山邊境挑起沖突,嫁禍宋朝,屆時戰火必起。姑娘若能救出三位仙人,喚醒仙力,或可阻止此劫。某在黑風谷暫避期間,會盡量收集影盟的情報,待姑娘前來,再將詳情告知。
信末附甜靈草一束,乃某在逃亡途中采摘,雖不及靈族藥園的鮮嫩,卻也能安神。望姑娘保重身體,切勿因心急而貿然行動。
檀王完顏洪烈手書”
文欣一字一句地讀著,信紙在她手中輕輕顫動。信里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層層漣漪——檀王果然平安,還知道三位仙人的下落;影盟與金國主戰派的陰謀即將實施,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有三天;而那束甜靈草,更是讓她感受到檀王的細心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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