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透過藥房的木窗,將藥柜上的陶罐染成溫暖的橘色。文欣攥著包有紙灰殘渣的帕子,指尖因激動微微發燙,吳明剛剛解讀出的“邊境”“糧草”二字,像兩道警鐘在腦海里回蕩,讓她既緊張又期待——緊張的是影盟的進攻已近在眼前,期待的是這小塊殘渣或許能成為破局的關鍵。
文軒看著她緊繃的側臉,想起方才未說完的話,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還有件事,之前沒來得及告訴你——那個男子在你家待的最后五天,不是只顧著養傷,他每天都會去你房間看你。”
“看我?”文欣猛地回頭,眼里滿是驚訝,手里的帕子差點滑落,“他……他去看我做什么?我們之前又不認識。”
“誰知道呢,”文軒走到窗邊,望著院子里漸漸暗下來的桂花樹,語氣里帶著一絲回憶的柔和,“你昏迷的那些天,他每天早上都會端著娘熬的湯藥,悄悄走進你房間,站在床邊看你一會兒,有時候還會幫你掖掖被角,動作輕得像怕吵醒你。我問他為什么總去看你,他只說‘欠你一條命,該守著你醒過來’。”
文欣的心跳驟然加快,胸口的靈魂水晶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情緒,泛起一陣溫潤的暖意。她想象著那個畫面——完顏靖安穿著不合身的粗布短打,身形挺拔地站在床邊,陽光透過窗欞落在他身上,他小心翼翼地為“前世的自己”掖好被角,眼神里滿是愧疚與期待。這份陌生的溫柔,讓她心里泛起一陣莫名的悸動,既像是感謝,又像是一種跨越身份的共鳴。
“他每天都去嗎?有沒有說過什么關于我的話?”文欣追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想知道更多關于這段“未謀面的守護”的細節。
“每天都去,”文軒點頭,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有一次我路過你房間,聽到他在輕聲說話,好像在跟你講金國的風景——說金國的冬天會下很大的雪,雪落在宮殿的琉璃瓦上,像鋪了一層金粉;說金國的草原上有很多牛羊,春天的時候會開滿黃色的野花。他說得很輕,像是怕打擾你,又像是在跟你約定,等你醒了,帶你去看那些風景。”
文欣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沒想到,這個素未謀面的金國皇子,會在她昏迷時,用這樣溫柔的方式守護她,甚至跟她分享家鄉的風景。這份善意,無關身份,無關利益,只是單純的感恩與牽掛,讓她更加確定,完顏靖安是值得信任的人,也是靈族對抗影盟的重要盟友。
“那……我一直沒醒,他有沒有很失望?”文欣輕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前世的自己”錯過了這份守護,而現在的她,只能通過文軒的描述,想象當時的畫面。
“應該有點吧,”文軒的語氣沉了些,“到了第四天晚上,他站在你房間門口,看著里面的燈光,站了很久。我問他是不是要走了,他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眼神里滿是無奈,像是還有很多話沒跟你說,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做。”
文欣的心里泛起一陣酸澀。她能理解完顏靖安的無奈——他身負阻止影盟陰謀的重任,不能一直守在她身邊,只能在她昏迷時默默守護,等不到她醒來,就不得不離開。這份遺憾,像一根細小的刺,輕輕扎在她心上,讓她更加迫切地想找到他,想告訴他,他的守護沒有白費,她醒了,而且會和他一起,對抗影盟的陰謀。
“到了第五天早上,我們發現他不見了,”文軒繼續說,語氣里帶著一絲惋惜,“娘去給他送早飯的時候,發現他的房間收拾得很整齊,床上的被子疊得方方正正,桌子上放著一樣東西和一封信,旁邊還有一張紙條,寫著‘多謝文家救命之恩,此去若能平定陰謀,必當回報’。”
“留了東西和信?”文欣的心臟猛地一跳,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東西是什么?信呢?你們看了嗎?”
“沒看,”文軒搖頭,從藥房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木盒,輕輕放在桌上,“爹說,這是他留給你的東西,信里寫的肯定也是給你的話,我們不能隨便看,要等你醒了,親自打開。這個木盒,我們一直放在藥房的抽屜里,等你來拿。”
文欣看著桌上的木盒,心跳得越來越快。木盒是用深色的胡桃木做的,表面沒有多余的裝飾,只在盒蓋上刻著一朵簡單的金國國花——金達萊,雕刻得細膩精致,顯然是完顏靖安親手制作的。她伸出手,指尖輕輕觸到木盒的表面,能感受到木材的溫潤與雕刻的紋路,仿佛能觸摸到完顏靖安制作時的認真與牽掛。
“這就是他留下的東西?”文欣輕聲問,聲音里滿是期待,既想立刻打開盒子,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又怕打開后,會看到讓她更加牽掛的東西,讓她更急切地想找到完顏靖安。
“是,”文軒點頭,將木盒推到她面前,“你打開看看吧,這本來就是給你的。還有那封信,放在盒子里,你也一起看看,說不定里面有他的下落,有影盟陰謀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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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欣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木盒的蓋子,輕輕打開。盒子里鋪著一層柔軟的深藍色絨布,絨布上放著一枚小巧的玉佩和一封信。玉佩是用白色的羊脂玉做的,上面刻著一只展翅的雄鷹,雄鷹的翅膀上刻著細小的“靖安”二字,與她之前找到的那枚皇室玉佩不同,這枚玉佩更顯精致,顯然是完顏靖安的貼身之物。
信是用金國的信紙寫的,信封上用靈族文字寫著“致文欣姑娘親啟”,字跡工整有力,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完顏靖安沉默寡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文欣拿起玉佩,放在手心。玉佩的溫潤觸感透過掌心傳來,讓她心里泛起一陣暖意。她能想象到,完顏靖安在制作這枚玉佩時,一定很認真,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她,作為感謝,也作為紀念。她將玉佩貼身收好,然后拿起信封,指尖輕輕劃過上面的字跡,心里滿是期待與緊張——信里會寫些什么?會有他的下落嗎?會有影盟陰謀的更多線索嗎?
“要現在打開嗎?我們可以回避一下。”文軒看出她的緊張,體貼地說,準備和父母一起離開藥房,給她單獨的空間。
“不用,”文欣搖搖頭,抬頭看著身邊的家人和剛從外面回來的吳明,“你們也一起聽吧,這封信里可能有影盟陰謀的線索,也有完顏靖安的下落,我們一起商量,才能更快地找到他,做好應對影盟的準備。”
吳明走到她身邊,眼神里滿是支持:“好,我們一起聽,有什么線索,我們一起分析。”
文欣深吸一口氣,輕輕拆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紙。信紙是金國特有的淡黃色,上面用靈族文字寫著工整的字跡,字里行間滿是真誠與牽掛:
“文欣姑娘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