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肯定也聽到了這屋里頭的事,事確實是那么一回事,但我得替我公爹說句公道話,他可是替前頭那位守了三年,經街道介紹才再娶的。”中年大媽忍不住辯白。
她也是看出來了,看房子的主要是這小姑娘,做主的估計也是她。
“我家那大姐,自個跟親爹賭氣不回來,連封信都沒有,人沒了也沒跟家里說她還生了孩子,死了十幾年,突然冒出一人說是家里大外甥,這誰敢認。”
大媽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他們兩口子老實本分人,給公爹養老送終不說,對前頭那位婆婆也是年年燒紙燒衣。
他們還有個兒子隨前頭那位婆婆姓呢,公公堅持的,說是不能斷了人家的根。
結果呢,到頭來他們反倒成了侵吞人家祖產的壞人。
好在這時候不靠嘴皮子講道理,不是誰弱誰就有理,人看的是證。
產證上是他們的名字,這房子就是他們的。
雙喜聽她說完,表示還要再看看,就跟肖耀祥出來了。
才走了幾步,先前杵院里,一臉憂郁的男青年追了出來,“您,您好,我叫褚時清,這房子是我母親從小長到大的家,她對這里感情很深,她的遺愿就是……”
“打住,您母親的遺愿就不必告訴我了。”雙喜覺得這人腦回路有點不正常。
怎么著,跟她說了,她就能完成他母親的遺愿?
“不是。”禇時清露出窘迫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合時宜。
但他沒有辦法,他害怕這些話不說,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每次碰到中介帶人來看房,他都會追出來,厚著臉皮說一說。
“我是想說,如果您買下這套房子,未來有一末有意愿要出售,能不能優先考慮我。”禇時清誠懇地看向雙喜。
雙喜,“……”
她要怎么告訴他,現在是這套房子最便宜的時候,現在不買,以后只會更買不起。
“你現在有多少錢,為什么不現在買下來?”雙喜問他。
褚時清臉色發紅,“我,我只存了五萬塊,我知道這錢少,我跟二叔提出打一百萬的欠條分十五年還清,他們不愿意。”
機關工資不高,褚時清能存這么多錢,是下班時間拼命寫稿換來的。
但還是太少了。
雙喜同情地看他一眼,還是直接提醒他,“你要是能借到錢,就直接借錢買下來吧,以后你買不起的。”
肖耀祥看了雙喜一眼,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雖然他私心里覺得四合院沒啥好買的,沒有廁所,不集中供暖,現在也確實沒什么人買四合院。
但他個人覺得,四合院肯定會炒起來。
二外環的房子越蓋越多,四合院越來越少,越少的東西就會越緊俏。
禇時清喪氣地垂下腦袋,“我知道,謝謝你。”
雙喜看著他,覺得這人還算講道理。
也是,碰上不講道理的,直接去起訴要求重新世分遺產就可以了,他只是求兩邊的人能把房子賣給他。
法律意識很淡泊的。
“也就是說,哪怕我買了這套房子,你也不會來找事?”雙喜問。
褚時清瞪大雙眼,臉都氣紅了,“我沒那么不講道理。”
雙喜點頭,沒再說什么,示意肖耀祥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