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覺得可笑,可笑他一門心思為這個家打算,從不挑活干,再苦再累也沒抱怨過一句,頭發都白了不少,穆慶英竟然瞞著他。
周志國也真的笑了,就是笑著笑著眼淚出來了。
“二哥,吃菜。”周志國沒跟穆慶良抱怨,甚至還要替穆慶英圓回來,“慶英也不是不想直接去找雙喜,是錢都拿去蓋房子了,想先進廠把學費攢出來,學東西總要有誠意是吧。”
兩郎舅喝了一小瓶酒,沒喝大,歇了會兒,就恢復了精神。
周志國把穆慶良送上公交車,這才怒氣沖沖去找穆慶英。
“今天也沒到休息的時候,怎么這時候來了?”穆慶英聽到有人找,匆匆跟組長請假出來的,說完嗅了嗅,“你喝酒了?”
周志國也不說話,就紅著眼睛看著她。
穆慶英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著他眼睛越來越紅,也有些慌,“到底是怎么了,你說話啊,想急死我是不是!”
也許是喝了點酒,情緒上來就有些收不住,周志國直接哭了。
穆慶英從沒看周志國哭過,急得團團轉,好不容易弄明白怎么回來,她就不說話了,心里既覺得對不起周志國,又拉不下臉面。
但心疼周志國的心還是占了上風,“我去找她可以了嘛,你別哭了,我也想哭!”
她一個當姑姑的,去跟侄女低頭,她要不要臉!
“我也去跟二嫂道個歉,雙喜肯定是因為我對二嫂態度不好才不搭理我的。”穆慶英心里多少有點數。
她雖然不樂意聽周志國講她娘的不是,但她心里其實也怨。
要不是她娘在中間講三搞四,雙喜不至于這么不待見她。
周志國坐在馬路牙子上,肩膀都塌下去了。
穆慶英看得難受,“實在不行你罵我吧,別生氣了,氣壞了怎么辦,氣壞了我和孩子依靠誰去。”
周志國這會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心里積了太多壓力和事,哭一會反倒心里舒服些。
后面穆慶英說明天一早就去找雙喜,周志國把人給攔住了,“我跟二哥說了咱倆是在攢錢,再等等吧。”
說完,周志國才想起來問,“二哥說要多少錢來著?”
“六千。”穆慶英嘆氣,沒蓋房子前這錢兩口子拿得出來,蓋了房子后哪里拿得出這些錢來。
現在他們手里的錢,滿打滿算也才三千來塊。
孩子的學費,老家的人情都是錢,穆慶英還懷疑婆婆拿他們的錢補貼妯娌家,心里格外不得勁。
周志國咬牙,“你再上兩個月班,等雙喜放寒假了咱們再去,錢我找爸媽和大哥二姐想辦法借點。”
事已至此,再罵穆慶英,再大吵一架又有什么用。
不如想想辦法,看怎么解決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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