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也沒燙壞眼睛,臉都只有連著脖子的地方一點被燙到,用不著花錢去醫院。
但完全不管也不行,穆奶奶說,“我去村里討點狗油來。”
穆勝男搖頭,她覺得英男傷得太嚴重了,一定得看醫生才行,她咬了咬牙,跑去求三叔奶和堂叔。
正好碰上穆建剛兩口子借了摩托車,回來給孩子送學費,看到穆英男的情況,穆建剛趕緊騎車把孩子往鎮上的衛生室送。
他們鎮子不大,鎮上沒有衛生院,只有一間衛生室。
結果送去鎮衛生室,衛生室的赤腳醫生說治不了,得去縣里,穆建剛又趕緊騎車,把人送到縣里。
也是到了縣醫院,穆勝男才知道,燙傷后不能脫衣服,也不能涂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么大面積的燒傷,我們醫院的條件達不到,也處理不了,得去市里。”接診的醫生
看著穆英男身上的傷表情凝重。
要去市里?
穆建剛下意識地看了眼穆勝男,穆勝男在衛生院的時候就說,一定要給英男治。
可去市里的話,還治嗎?穆勝男能做得了主嗎?
穆建剛倒是無所謂那點油錢,畢竟是堂侄女,他看著也可憐,但他也只能幫著送到醫院,別的他也做不了。
別看他現在在市里販魚,生意也還不錯,但前期投入是真的不少,他們現在還欠著親戚和信用社的錢,哪有錢貼到穆英男身上。
而據他所知,他伯娘,穆勝男她們的奶奶,是不愿意給英男治的。
“勝男啊,這事太大了,你做不了主,你要不找一下你爸媽吧。”穆建剛有些于心不忍。
村里誰不知道穆慶民兩口子一去羊城就跟消失了一樣,年沒過來回不說,連錢也沒匯回來一分,穆勝男姐妹的學費從去年欠到今年。
再欠下去,還不知道有沒有書讀。
從家里去鎮上,又來縣里,沒有了井水沖刷,穆英男疼得昏過去兩回了,現在更是發起燒來。
穆勝男急得直哭,哭著問醫生能不能就在縣里治,能不能開藥給英男涂。
醫生皺眉,“你妹妹燙得有點嚴重,現在已經有了感染跡象,不送醫院肯定是不行的,最后還是先送醫治一治,后續再看情況決定。”
但家里要實在沒錢的話,醫生也沒有辦法。
而且,就算不送患者去市里,家屬也得去市醫院開燙傷藥才行,縣醫院開不出來。
穆勝男很彷徨,很無助,但她知道,就算打電話給父母,他們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們連學費都解決不了,怎么可能管英男的死活。
她知道父母一直想要兒子,女兒對她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不值錢。
剛出生的小妹妹直接被送走,那被燙傷的英男也一樣可以放棄。
穆勝男撲通往地上一跪,掏出自己那八十來塊錢,然后瘋狂給穆建剛磕頭,求他救救英男,她一定會還上錢,也會當牛作馬報答他。
好心把人送來的穆建剛一下子就被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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