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昊天眉峰緊鎖,臉上寫滿了被打擾的不悅。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來觸他的霉頭!
可當他扭頭看清來人時,那滿臉的不耐瞬間化作熱絡的笑容:
“哎呀呀,我當是誰,原來是火離兄!許久不見,火離兄這身氣度愈發令人心折了。”
他心底其實瞧不上這些終日與鐵砧為伍的百煉宗門人,奈何劍修的本命劍離不開煉器師的巧手,再不耐煩也得賠著笑臉。
畢竟,劍就是他的命,而鑄劍的人,自然要敬上三分。
火離卻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并未接話,徑直走向秦昭雪。
“不必理會閑雜人等,隨我來。”
眼見他要將人帶走,胡昊天腮幫繃緊,幾乎咬碎后槽牙,卻仍強撐著笑意:
“火離兄,此人乃我太一宗要帶走的叛徒,你這般插手,怕是不合規矩吧?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面?”
“我若說不呢?”火離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葉玲兒見狀,忍不住上前一步插話:“此女離經叛道,惡行昭彰。素來以正道自居的百煉宗,何時竟與這等人物為伍了?”
火離聞,只冷冷一哼:“她是何人與我無關。我只知道,她是我師父新收的弟子,是我的師妹。”
他目光如電,掃過眾人,“想動她,先問過我答不答應!”
此一出,滿場皆驚!
誰人不知火離是御鐵長老座下最為得意的關門弟子?
御鐵長老性子怪,就獨獨收了這一個弟子。
如今竟又收了一個?而且這人……竟是秦昭雪?
“師妹,走吧。”火離不再多,轉身便向內走去。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秦昭雪緩緩轉身,朝著胡昊天與葉玲兒的方向,唇角勾起一個極其欠揍的弧度,眉眼間滿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隨后她腳步輕快地跟上火離,大搖大擺地踏入了百煉宗山門。
“你、你看見她那副嘴臉了嗎?!”胡昊天指著她消失的方向,氣得渾身發抖。
葉玲兒何嘗沒看見?只是這終究不是太一宗的地盤,由不得他們說了算。
“師兄,暫且忍耐。來日方長,總有清算的時候。”
她壓下心頭火氣,低聲道,“當務之急是昭陽師弟的本命劍,我們快些去辦正事吧。”
……
百煉宗內,秦昭雪對著身前這位憑空冒出來的師兄鄭重一禮:“方才多謝師兄解圍。”
火離唇角微揚:“叫我火離便好。師父那邊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我先帶你去咱們的煉火室瞧瞧。”
秦昭雪眼睛一亮:“當真?那就有勞火離師兄帶路了。”
火離領著她穿過重重回廊,越往深處走,空氣越發熾熱。
待停在一扇厚重的石門前,熱浪已撲面而來。
石門開啟的瞬間,灼人的氣浪裹挾著密集的“叮當”錘擊聲洶涌而出。
步入其間,火離在一處地火熊熊的鍛臺前站定,這才問道:
“師妹此來,可是在煉器上遇到了疑難?但說無妨。”
見他如此爽快,秦昭雪也不再客套,直接將芥子袋中那堆“成果”盡數倒出——全是厚薄不均、形狀怪異的鐵片,說是鐵胚都勉強。
火離拿起一片薄如紙張的鐵片端詳片刻,沉吟道:“師妹這般錘煉……是想感悟‘律’?”
“正是。”秦昭-->>雪點頭,“偶有所得,卻總如曇花一現,難以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