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阿漁點點頭,也沒有爭辯。
“爸媽,海叔,貴叔,萍姨。”黃阿漁淡淡地說:“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是做熟食的?”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有些安靜。&-->>lt;br>他們嘗過那個鹽焗花螺了,味道沒的說。
陳海一拍大腿,“就是那個花螺!”
劉貴和陳萍也反應過來,劉偉紅拿過那花螺到家里。
那味道真的沒得說,但是他還很驕傲地表示過,這是他們的買賣。
要掙大錢!
“這我們知道。”林秀英問道:“你們是做賣手藝,但這一毛錢收花螺,轉賣一塊錢。這是兩碼事?”
“胖子和衛紅可能沒說清楚。”黃阿漁解釋道:“這就是一碼事,我要去收螺然后加工再賣掉。”
“你們想,我們三去摸螺,這一天才能摸多少斤?這不得去挨家挨戶地收嗎?而且我們也沒有坑街坊鄰里,我們給一毛錢的價格。”
“水產站收生花螺才給五分錢一斤,我們給一毛錢!這價格,是不是比公家還高?我們這是讓鄉親們多掙錢,怎么能叫坑人呢?”
“我們這也是賣手藝掙錢,海叔,您是做大席的,您應該知道。”
黃阿漁的話讓眾人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
確實,一毛錢一斤收螺,對村里那些孤兒寡母的,工作能力有限的人來說,是好事啊!
“再說了我們賣一塊錢的不是螺殼。”黃阿漁說道:“我們分兩種,螺殼是按分按毛算的,而且有肉的才賣一塊錢,正兒八經的童叟無欺。”
這直戳陳海的職業核心,他張了張嘴,一時竟無法反駁。是啊,他做大席,賺的不就是手藝和功夫錢嗎?
其他人也若有所思。
黃阿漁接著說道:““我們這買賣,一毛錢收原料,加上調料、柴火、人工,成本就得兩三毛。”
“賣一塊錢,聽著差價大,可我們掙的是辛苦錢、手藝錢!這跟把糧食釀成酒、把布做成衣服賣,是一個道理!”
“我們沒偷沒搶,沒占國家便宜,讓摸螺的多賺了錢,讓喝酒的有了好下酒菜,我們自己也靠勞動吃飯,這怎么就叫投機倒把,昧良心了?””
他話鋒一轉,帶到政策上面,“政策現在也鼓勵搞活經濟,我們這小本生意,堂堂正正!要是這也算違法,那鎮上那些賣熟食、開小吃攤的,不都該抓起來了?”
院子里徹底安靜下來。
幾位長輩臉上的怒氣已經消散,他們發現他們好像誤會了。
他們三人做的是小吃,是正兒八經的買賣。
因為陳向陽和劉衛紅,說得太急了這才鬧了誤會。
但這剛剛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現在有些下不來臺。
劉貴砸吧砸吧嘴,“老陳,你是做大席的,你品品,阿漁這話有沒有道理……”
劉貴開始給他們這些沖動的長輩,找臺階下了。
“嗯……”陳海也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阿漁這話……聽著是這么個理。”
“咱們做大席的,雞鴨魚肉進價多少,做成席面賣多少,中間賺的就是手藝錢、功夫錢。這么算的話……你們這鹽焗螺,倒真不算是瞎胡鬧。”
劉貴和陳萍連忙附和:“對對對!老陳是行家,他這么說,那準沒錯!”
黃天養和林秀英也點點頭。
既然認了理,也得給剛才的沖動找個臺階,順便顯顯長輩的派頭。
“不過!你們小年輕干事,還是毛躁!話不說清楚,惹得長輩著急上火!下回有啥打算,提前吱一聲!別讓我們瞎猜疑!”
“是是是,您說的是,是我們沒說明白。”黃阿漁趕緊認錯,給足了長輩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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