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淋淋的場面和惡毒的詛咒,讓圍觀的村民們都倒吸一口涼氣,議論聲像潮水般涌起。
有的人直搖頭,“造孽啊……”
有婦人小聲嘀咕:“黃家小子這話是沒錯,可把自家老人逼成這樣也太……”
同情的天平,因為吳翠這決絕的“自殘”行為,又開始微妙地晃動。
黃天生見狀,立刻戲精附體,撲到吳翠身邊,抱著她哭喊。
“媽!媽您別這樣!二弟!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媽都逼成什么樣了!非要鬧出人命你們才甘心嗎?!”
他轉而怒視黃天養,憤慨地說:“二弟!你就這么看著?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跟你拼命!”
壓力像山一樣壓向黃天養。他面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林秀英死死攙著他,才沒讓他癱下去。
“孝”和“家”兩個字讓他左右為難,嘴巴張合卻說不出一個字。
黃阿漁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得我來。
他緩步走開,吳翠以為他是來扶自己的,還想借坡下驢。
把手伸出去,但嘴上還是不依不饒,嘟囔著:“小東西,還想跟我斗。”
黃阿漁的腳步沒有在吳翠面前停留。
在吳翠錯愕的目光中,他徑直走向院墻角落,那里靠著一把劈柴用的舊斧頭。他彎腰,伸手,穩穩地握住了那被磨得光滑的木柄。
“蝦仔!”林秀英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恐懼。
“小弟!別亂來!”黃海強也緊張地向前邁了一步。
黃阿漁沒有理會,他提著斧頭,走到院子中央那塊平時用來墊東西的厚實木墩前。
那木墩木質堅硬,布滿刀斧的舊痕。
他沒有看任何人,雙手握柄,將斧頭高高舉起,然后,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劈了下去!
“嘭!”
一聲沉悶卻震耳欲聾的巨響炸開,木屑飛濺。這一斧,仿佛劈在了所有人的心尖上,連吳翠的干嚎都嚇得卡在了喉嚨里。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劉老頭剛剛被砍過,這熱鬧看得他心中一緊。
黃阿漁拔出斧頭,轉過身。
他的目光先掠過,僵在原地的吳翠臉上,最后掃過一臉驚恐的黃天生。
“奶奶。”
“您今天要是真想死在這兒,行。這斧頭快,比撞門痛快。我黃阿漁爛命一條,給您償命。”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狠勁,清晰地傳遍整個院子。
演這么多就是想讓我們填大伯家的窟窿,門都沒有!自己這個奶奶比劉老頭還怕死。
他提起斧子,“但想動我妹的學費,動我媽買米下鍋的錢,去填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窟窿……”
他手腕一翻,斧頭帶著風聲,再次狠狠劈在木墩上!
“嘭!!!”
又是一聲令人心悸的巨響!
“……得先問過它答不答應!”
“您不是要撞死嗎?木墩在這兒,夠硬實。您要是不敢,孫兒我幫您?讓全村老少爺們兒都看個明白,咱老黃家沒有軟柿子!”
瘋了!簡直是瘋了!
周圍的鄰居也喊道:“他有精神病,昨天才砍了劉老頭!”
吳翠嚇得魂飛魄散,伸出去的手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手腳并用地往后蹭,哪里還有半點剛才要死要活的架勢。
黃天生更是面如土色,恨不得把身子縮進地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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