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一塊二毛錢。”
黃阿漁心中一涼,干了一個早上就賺一塊二。
這價格和后世差點不是一星半點。
但他很快也想清楚了,要是趕海能賺大錢的話,海邊就沒有窮人了。
“不過,這一塊二毛錢確實也不少了。”黃天養又補充道。
趕海一天能賺-->>一塊錢確實不少了。
一些一級工的工資也就三十塊錢。
只算一天的收入的話,比一級工都高了。
但這只是運氣,不能保證每天都有這么好的收入。
雖說不如黃阿漁自己的預想,但那顆大螺應該單賣一兩塊錢。
“不是一塊二。”黃阿漁笑道:“這顆香螺可以單買。”
黃阿漁拿起拿著大的香螺,“應該有個兩塊錢!”
他信心滿滿,但家里人都透著懷疑。
黃海強輕輕推了推林小海。
“媳婦,阿漁這兩天怪怪的,再大也是香螺。”他壓低聲音,“會不會被哪個‘野’上身了?”
林小海皺了下眉,“你別瞎說,都什么時代了,哪里來那么多‘野’。”
黃天養聽完,只是把旱煙桿子在鞋底磕了磕。
“阿漁,你怕是沒睡醒,說夢話呢?”他指著香螺。
“它再大,不也是香螺?公社水產站收螺,從來只是按斤兩,不分大小。頂天給你多算一兩分錢。哪有當個賣兩塊的道理?”
他語氣堅定,這是他一輩子遵循的交易規矩。
林秀英沒有立刻反駁,她更細心。拿過那個大香螺在手里掂了掂。
“蝦仔啊,馬知道你想為家里出份力。這個螺個頭確實罕見,是個好彩頭。但你說能單買兩塊……這都抵得上好些人就幾天的工分了……”
“……想法是好的,但咱實在點,不能好高騖遠啊。”
她的擔憂里透著對兒子不切實際想法的安撫,怕他期望太高了,失望太大消磨了熱情。
他下意識覺得是跟劉老頭對峙時,“瘋勁”還沒過去。
一旁的黃海強趁機湊到林小海耳邊,“媳婦,我說的沒錯吧……”
“……他以前哪里關心過魚蝦蟹多少錢,現在不僅和劉老頭動了刀子,還會能抓這么些東西,這……這像黃阿漁嗎?肯定是那個‘野’上身了。”
普通民眾尤其是農村的對于,一個性情大變,總有些迷信的猜測。
聽得林小海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心里也有點懷疑。
但她是嫂子不能跟著煽風點火,只好用力地掐了一下黃海強。
“閉上你的臭嘴,啥野不野的……嗯……或許是經歷了這幾天的事,開竅了呢?”
黃海妹挨著自己的三哥,仰著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雖然她也不明白,香螺為什么不賣錢,但能感覺到家人對三哥的懷疑。
手拉住他的衣角,仿佛這樣能給三哥一點力量。
面對眾人的懷疑,黃阿漁深吸一口氣。他理解家人的反應,在1979年的小漁村,他們的認知邊界就在那。他又不能說出自己說重生來的。
這要是說出來,可能真的會被當成精神病。
他也沒有急著爭論,而是從林秀英手里拿回香螺,舉到家人面前,語氣平靜。
“大家伙,你們聽我說。公社水產站確實按斤算,但鎮上呢?縣里呢?”
“這螺品相好,個頭大,是稀罕物。有錢的、講究地吃家,就愿意為這‘稀罕’和‘品相’多掏錢。他們除了去水產站統貨,還會去私人攤上挑好的。”
他頓了頓,“我聽說,現在有些廠子的領導招待客人,伙食鎮上有錢人辦席面,就是稀罕這些平時少見的好東西,講就個排場……”
“……這東西擺上桌,就是面子。面子就值這個價!”
這個說法結合了松動的政策,比起空口白話聽起來可信度高些。
父母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神色有些松動,但疑慮未消。
黃阿漁摸了摸黃海妹的頭,“信不信三哥?”
“我信三哥!”黃海妹不明所以,但還是信任她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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