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窗臺,灑在雕花的架子床上時,李子淵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身側。
空的。
被子里頭還有些許余溫,而佳人早已不見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伸了個大懶腰的,渾身的骨節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這一覺睡得太沉了,是這幾個月來他睡得最踏實的一覺了。
“大人,您醒了?”
門外傳來了丫鬟小翠清脆的聲音。
“進來吧。”
李子淵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昨晚在慶功宴上喝了不少,后來又吹了半宿的風,現在頭還有點暈呼呼的。
房門推開后,只見幾個清秀的丫鬟端著銅盆,面巾,漱口水魚貫而入,而在她們身后,蘇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
“大人,醒酒湯。”
蘇婉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頭發簡單地挽了個墮馬髻,插著一支碧玉簪,整個人看起來溫婉賢淑,透著一股當家主母的從容。
“還是我家婉兒最疼我了。”
李子淵接過湯碗,也不怕燙,咕咚咕咚幾口喝了下去,頓時覺得自己的胃里頭暖洋洋的,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對了,雪兒呢?”
李子淵隨口問道。
蘇婉接過空碗,用帕子幫他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
“慕容妹妹一大早就去情報司了,說是趙顯雖然死了,但他留下的那些爛攤子還得收拾,還有各地的探子要重新部署……這丫頭真是個勞碌命,也不知道多歇歇。”
說到這里,蘇婉頓了頓,壓低聲音道。
“大人,昨晚……我都聽說了。”
“聽說什么了?”
李子淵裝傻充愣的。
“聽說某人要在總督府里組建一支什么……足球隊?自行車隊的?”
蘇婉眼波流轉,帶著幾分促狹。
“還說要生十幾個?大人這是把我們當成什么了?”
“咳咳咳……”
李子淵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老臉一紅解釋道。
“這……這就是個比喻,比喻懂不懂?也就是表達一下我對美好未來生活的向往!”
“是嗎?”
蘇婉掩嘴輕笑道。
“不過,若是真能像大人說的那樣倒也不錯,這府里確實有些太冷清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伺候李子淵穿衣。
“對了,大人,爹……父親他一大早就來了,一直在偏廳候著呢。”
提到蘇文成,蘇婉的神色有些復雜,雖然父親已經歸順,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終究還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些疙瘩。
“讓他等著吧。”
李子淵張開雙臂,任由蘇婉給他系上腰帶。
“咱晾他一會兒,讓他長長記性,以后在這個家里誰才是大小王,他的心里有數。”
“大人……”
蘇婉輕輕嘆了口氣,替自己的父親求情道。
“父親他已經知道錯了,而且昨晚喝醉了還一直在哭,還說對不起我們姐弟……”
“我知道。”
李子淵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
“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他的,畢竟,他還是個好用的岳父大人……哦不,是個好用的財政顧問。”
收拾停當,李子淵精神抖擻地走出了臥房。
此時的總督府,已經從昨晚的狂歡中蘇醒過來,恢復了往日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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