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
就這樣,杜荷一直到興善寺,路上是不能見到錢,一見到錢就想起他失去的五貫錢,眼淚就啪啪直掉。
護送他們的尉遲恭決定,等到明日在秦王處見到杜如晦,一定要好好譴責笑話對方。
摘月見到哭的眼睛腫成兔子的杜荷,疑惑地看向尉遲循毓,眼神詢問:他被誰欺負了?
尉遲循毓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經過。
杜荷:“哇——摘月,阿耶太壞了,我不理他了!”
還好他們在后院,不在殿內,否則小家伙這大嗓門經由墻壁回響,要吵死人。
摘月:……
她長嘆一口氣,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辦法安慰。
她與李世民沒啥關系,給報酬是為了買安心。
不曾想杜如晦居然這般黑,手續費比例都超過她了,若是杜荷沒有立下字據,還有轉機,甚至憑借杜如晦與李世民的君臣情誼,請李世民幫忙保存也可以,奈何……
“杜荷,以后多讀點書吧。”摘月真誠建議。
杜荷:……
摘月:“否則我擔心因為你學問不行,拿不回錢。”
杜荷癟嘴,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摘月無奈抬手,誰讓你你爹是杜如晦。
“……”杜荷悲痛地伏在尉遲循毓身上又嚎了兩聲。
摘月搖了搖頭。
……
之后,尉遲恭在秦王府碰巧見到杜如晦,就拿這事笑話他。
杜如晦十分坦然,他就是給孩子一個教訓。
杜荷看著不如大郎聰慧,性子沖動,要及時糾正,再說他也就收了五貫錢,還不足殿下的十分之一。
李世民失笑,“克明,你這話可不厚道,孤代為保管了兩千貫,才賺了……”
他想起自己賺的錢轉眼就輸給了觀音婢,頓時面色訕訕,輕咳一聲,“再說你們是父子,哪有這般算賬的,傳出去了,你與杜荷都要被人笑話的。”
“傳出去正好,省得杜荷的錢被人惦記。”杜如晦倒是輕松。
玄武門之變后,他們這些跟著秦王起事的文武官員水漲船高,連帶著家眷與子女的應酬也多了起來。
杜荷手中這筆錢若不管著,加上長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捧著,他擔心等到錢花光之日,杜荷也就養廢了。
“哈哈哈!算了,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情,我是管不了。”李世民放聲大笑,“也讓你兒子長個教訓,以后與你相處時,可不能沖動行事。”
尉遲恭笑嘻嘻道:“殿下,他就是欺負杜荷年歲小,不會算數,若是如他家大郎那般歲數,肯定不會答應。”
李世民笑著點頭。
杜如晦額角降下黑線,他家大郎也不會干出這事,尉遲恭現下說的挺輕松,他可是聽說了,事發之時,這人將尉遲循毓追的都上樹了。
……
在拿到錢后,摘月一直躲在興善寺后院,不怎么往前殿去,主要是擔心有人鋌而走險,看上她的錢,bang激a她,以她的小身板,肯定是無法拒絕的。
與此同時,她也收到了青榆老頭的信,對于他在蘭陵的經歷,也只有兩句話,然后長篇累牘叮囑她在長安要安分,莫要闖禍。
摘月請慧覺方丈幫忙回信,她現在連懵帶猜,雖然能認識六七成的字,但是讓她寫,就難為人了。
她催促青榆老頭快些回來,她已經將錢湊夠了,也湊夠了給他們養老的錢,到時候他們建兩個道觀,師徒倆一人一個,帶樓閣的那種,順便她已經給兩人找了一個大大大靠山。
……
青榆道長收到摘月的信時,已經是一月后,看著里面的豪壯語,他心生不妙。
沖虛觀主湊上前,青榆道長見狀,也不遮掩,將信給他,“你看了可別說酸話。”
“說的貧道好似沒徒弟似的。”沖虛觀主毫不客氣地斜了他一眼,三下五除二瀏覽完,沉默了一瞬,扭頭看著邋遢干癟的老道頭,迷惑道:“我到底那點不如你,你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怎么養出這么乖的孩子?”
青榆道長往樹干上一靠,得意地翹起腿:“這就叫命!”
沖虛觀主嫌棄地嘖了一聲,“你說你,怎么教孩子的,讓一個四歲小娃操心你這六十歲老頭養老的事情,不怕天打雷劈。”
話音剛落,灰沉的天裂開一道亮光。
“轟——”的一聲,一道驚雷劃破長空。
與此同時,兩人察覺不遠處傳來馬蹄聲,神色一緊。
下一瞬,一支箭矢擦著青榆道長的袖袍,“咻”的一聲釘在后面的樹干上。
靜玄失聲道:“青榆師伯!”
沖虛觀主一把將他推開,冷笑道:“還未進城,就這般熱切歡迎,讓貧道受寵若驚!”
青榆道長抽出包裹下的長搶,將信封藏在心口位置,“都什么時候了!是匪,是賊,誰也說不清,來了就干!早結束,早回家!”
……
“轟——”
一道驚雷再次響徹天地,暴雨如注潑向大地,昏暗的天色下,雨水如幕布般,遮蔽了曠野中血色的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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