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是橫練功夫。
是粗暴的生物改造。
心臟被換成了高功率機械泵,脊柱是鈦合金,神經系統里流淌著興奮劑和抑制痛覺的毒素。
“確實是個殘次品。”
蕭凡收回目光,對月凝霜招了招手。
月凝霜乖巧地湊過去。
那股清冷的蓮花香氣,瞬間沖淡了屋里彌漫的火藥味。
“想動手?”
蕭凡指尖在虛空中點了一下。
“本來想讓你堵住他后頸那個排氣孔的。”
“不過……”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省省力氣吧。”
“死人,不需要再殺一次。”
月凝霜一怔。
指尖那縷剛剛凝聚的寒氣悄然消散。
此時。
泰倫的手指已經碰到了羅盤冰涼的邊緣。
那種真實的觸感,讓他臉上露出了狂喜。
“它是我的了!”
只要拿到這東西,什么鬼市,什么銀面人,統統滾一邊去!
有了這件法器,他在暗黑世界的排名至少能進前三!
然而。
就在他指尖即將發力的瞬間。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
很輕。
但在寂靜的會場里,卻清晰得刺耳。
泰倫臉上的狂喜凝固。
他不可置信地低頭。
一截漆黑的匕首尖,從他的左胸透體而出。
位置刁鉆至極。
精準避開了機械心臟的護甲,切斷了輸油管和神經中樞的連接點。
滋滋滋。
脊柱上的紅燈瘋狂閃爍,發出刺耳的報警聲。
“呃……”
泰倫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一臺卡殼的發動機。
他艱難回頭。
身后。
那個一直對他唯命是從、甚至剛才還在幫他清理雜兵的副團長蝮蛇,此刻正握著匕首柄。
蝮蛇的表情很怪。
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一個極其夸張的笑容。
那是哭,也是笑。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眼神里卻是死灰一片的絕望。
“團……長……”
蝮蛇嘴唇蠕動,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不……想……”
“你……”
泰倫想要抬手把這個叛徒拍成肉泥。
動不了。
那把匕首不僅切斷了動力,還注入了劇毒。
“咯咯咯……”
詭異的笑聲從二樓飄落。
二號包廂露臺。
尸舞者那身血紅長袍鼓蕩,像一只吸飽了血的大蝙蝠。
他十根手指在空氣中瘋狂跳動,如同在彈奏一曲死亡樂章。
指尖,連著幾根若隱若現的黑色絲線。
絲線的另一頭,死死纏在蝮蛇的四肢和脖子上,勒進肉里三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尸舞者陰惻惻地笑著,聲音尖細,刮擦著每個人的耳膜。
“你的手下好像不太聽話呢。”
“看來他也覺得,這羅盤給你這種粗人,實在是暴殄天物。”
泰倫目眥欲裂。
他終于看清了。
蝮蛇的脖子上,有一圈紫黑色的勒痕。
尸油線!
這混蛋什么時候下的手?
“混賬!!”
泰倫怒吼,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想要引爆體內的微型核電池。
晚了。
尸舞者手指猛地一勾。
咔嚓!
蝮蛇手腕翻轉,匕首在泰倫胸腔內狠狠攪動。
噗——!
大量的生物機油混合著黑血,如噴泉般涌出。
那個兩米多的壯漢轟然倒地。
羅盤滾落在一旁,沾上了黑紅色的油污。
“這就倒了?”
蕭凡看著這一幕,甚至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無趣。”
“狗咬狗,一嘴毛。”
阿幼倒是看得很興奮,整個人都要鉆進玻璃里去了。
“咬他!咬他喉嚨!”
“那個瘦猴子好像更壞一點!他的線是用死人頭發編的!”
月凝霜靜靜地看著。
眼中沒有波瀾。
這種自相殘殺的戲碼,在她那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
“別急。”
蕭凡伸手,輕輕將月凝霜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后。
動作溫柔,與眼底的冷漠形成極致反差。
“正餐要上了。”
“那個玩尸體的,要把他的寵物放出來了。”
話音剛落。
轟隆!
拍賣臺下方的裂縫再次擴大。
這一次,爬出來的不再是那種惡心的觸手。
而是一只只早已腐爛的手掌。
指甲鋒利,皮肉掛在骨頭上。
它們抓著裂縫邊緣,用力向上攀爬。
一具。
十具。
百具。
“寶貝們!”
尸舞者站在露臺上,張開雙臂,一臉陶醉。
“開飯了!”
“把這些活人……都給我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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