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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得更快了。
一碗粥,三兩口見了底。
她舉起空碗,眼巴巴地看著蕭凡,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兩個字。
“還……要……”
蕭凡沒說話,轉身又去盛了一碗。
第二碗。
第三碗。
……
整整一鍋龍血參藥膳粥,全被她一個人吃了個精光。
當她放下最后一只空碗,滿足地打了個嗝時,她身上的氣息,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眼神雖依舊茫然,卻不再是之前那種隔絕一切的空洞。
她看向蕭凡的目光,多了一種名為“依賴”的東西。
她似乎通過“食物”這個最直接的方式,建立了一個最簡單的邏輯。
眼前這個人=能做好吃的=對自己好的人=安全。
吃飽喝足,困意上涌。
月凝霜站起身,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像是在尋找一個舒適的巢穴。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張蕭凡專屬的紫竹躺椅上。
那里,有陽光的味道,還有……蕭凡的味道。
她似乎覺得那里很舒服,很安全。
于是,在眾人錯愕的注視下,她徑直走了過去,蜷成一團,躺了上去。
還調整了一下姿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就這么睡著了。
陽光灑在她雪白的長發和精致的側臉上,恬靜美好得像一幅畫。
蕭凡:“……”
他的專屬躺椅!他午睡的圣地!
就這么被一只鳩,給占了?
他看著睡得香甜的月凝霜,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一種搭進去一株圣藥,還被搶了地盤的荒謬感,油然而生。
“先生……”
蘇青影湊了過來,壓低聲音,用一種充滿求知欲的八卦語氣問道:“這位姑娘,她……”
“她是我一個遠房表妹。”
蕭凡面不改色地胡扯。
“腦子……小時候發高燒燒壞了,別理她。”
遠房表妹?
蘇青影一臉“我信你個鬼,但你說是就是”的表情,很聰明地沒有再追問。
先生不想說,那一定有先生的道理。
她只需要默默觀察,然后記在心里參悟就行。
“好了,你地也掃完了。”蕭凡看向蘇青影,開始趕人,“可以回去了。記住,今天這里發生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
“是!先生!”蘇青影立刻立正,恭敬回答,“青影明白!絕不外泄半句!”
她頓了頓,又有些扭捏地問:“那……先生,我明天……還能來嗎?”
她還想來掃地。
她感覺,在這個充滿道韻的小院里掃地,比在任何靈脈密室里閉關的效果都好!
蕭凡看著她那充滿渴望的眼神,太陽穴突突直跳。
怎么就趕不走了呢?
他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隨你。”
“多謝先生!”
蘇青影大喜過望,對著蕭凡深深一躬,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院子里,終于只剩下蕭凡和阿幼,以及那個睡得正香的“遠房表妹”。
阿幼走到蕭凡身邊,看著躺椅上的月凝霜,湛藍的眸子里,情緒極其復雜。
有警惕,有好奇,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敵意。
“主人。”她輕聲問,“她……也要留下來嗎?”
蕭凡看著月凝霜那張恬靜的睡顏,沉默了片刻。
這個女人,是個巨大的麻煩。
她的來歷,她的傷勢,她體內的神秘力量,都像一個無底漩渦,一旦卷入,就別想輕易脫身。
但……
他腦海中,閃過昆侖之巔,那個白衣勝雪,執子而立,與他談論天地棋局的身影。
“蕭凡,若有一日,這天地棋盤傾覆,你會如何?”
“那就掀了這棋盤,自己來坐莊。”
故人落難于此,音容猶在。
若見死不救,他蕭凡的道心,便不穩了。
“唉……”
蕭凡再次長嘆,語氣里充滿了認命般的無奈。
“留著吧。”
他看著阿幼,補充了一句。
“就當……多養了只寵物。”
“不過,你給我記住了。”
蕭凡的眼神,忽然變得嚴肅。
“我家神醫,不養閑人。”
他指了指墻角的另一把掃帚。
“從明天起,讓她跟你一起打掃衛生,洗碗刷鍋。吃了我那么多糧食,總得干點活。”
阿幼:“……”
她看著躺椅上那位氣息深不可測的絕世女子,又看了看自家主人那一臉“地主老財”的表情。
她覺得,這個世界,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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