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然見姜紓看手機后神色微動,便體貼地問:“你有事要忙?可以先走,沒關系的。”
姜紓心里確實記掛著那幅為父母準備的畫,便順勢笑了笑,帶著歉意道:“那今天先失陪了,你們慢慢吃。”
離開前,她特意找到餐廳的大堂經理,低聲囑咐:“我那桌客人,所有消費都記在我個人賬上。”
經理笑容滿面,連連點頭,親自將姜紓送到門口。
姜紓今天開的是一輛相對低調的奧迪a8,她生怕給宋明月惹來誤會。
抵達宋明月學校后,她甩著車鑰匙,按照宋明月發來的宿舍樓號,徑直找了過去。
爬上四樓,找到對應的寢室。
姜紓正要敲門,里面卻傳來一陣不和諧的動靜。
這是一個四人寢室,已經搬走了兩人,只剩下宋明月和另一個叫于心的女生。
于心家境近年才富裕起來,此刻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用帶著刺的語氣問:“宋明月,你下學期實習單位找好了嗎?”
宋明月頭也沒抬,繼續整理著自己的衣物,聲音冷淡:“還沒定。”
于心向來對宋明月那種清冷孤高的樣子看不慣,聞便陰陽怪氣起來:“你當然不用著急啦。我都看見好幾次了,送你回學校的那車,可都是頂級豪車呢。還每次都讓人停得離校門口老遠,不是心虛是什么?”
宋明月疊衣服的手頓了一下,聲音更冷:“你看錯了。”
于心轉過身,抱著胳膊,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我還拍了照片呢!是不是心虛,你自己清楚。誰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情況?你父母離異,從小跟外婆過,現在外婆還病著……這種時候頻繁從豪車上下來,很難不讓人多想吧?”
宋明月終于停下動作,抬頭直視她,眼神像結了冰:“你到底想說什么?”
于心走近幾步,用腳尖不輕不重地踢了一下宋明月的行李箱,嗤笑道:“我就是看不慣你!明明底子里污穢難堪,偏要裝出一副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宋明月的手指驟然收緊,骨節微微發白,胸膛因憤怒而起伏,卻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于心看著她這副強忍怒氣的樣子,正要繼續得意地輸出,寢室門卻突然被“叩叩”敲響,隨即被人從外面推開。
姜紓走了進來,目光在室內一掃,瞬間將情形了然于胸。
于心沒料到有人突然闖入,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地瞪著姜紓:“你誰啊?怎么隨便進別人宿舍?”
姜紓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只嫌棄地瞥了她一下:“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于心被她這態度激怒,不由抬高下巴,用審視的目光將姜紓上下打量了一番。
簡單的毛衣牛仔褲,外搭一件剪裁不錯但看不出牌子的大衣,渾身上下沒有一件明顯的奢侈品。
于心頓時嗤笑一聲,語氣更加尖刻:“看你這窮酸樣,估計是跟宋明月從一個窮山溝里爬出來的吧?果然物以類聚。”
“窮酸樣?”姜紓差點氣笑,她身上這套是私人設計師量身定制的,光是耳朵上那枚鉆石耳釘,價格就遠超于心全身上下的行頭。
這人什么眼神?
姜紓懶得跟這種人多費口舌,直接看向宋明月,語氣溫和下來:“收拾好了嗎?我來接你。”
于心眼見自己被無視,怒火更盛,口不擇地嚷嚷:“喂!你們倆真是一伙的!果然是一路貨色!是不是都靠那種手段……”
“你閉嘴!”
不等于心說完,一直沉默的宋明月突然爆發了。
她猛地站直身體,臉色因憤怒而微微泛紅,清澈的眼睛里燃燒著從未有過的怒火,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于心!你以為家里有點錢,就可以眼睛長在頭頂上,隨意侮辱別人嗎?你以為班上那些同學真的喜歡你?他們背后都說你膚淺又刻薄!像你這種嘴里吐不出半句尊重的人,心里不知道有多骯臟齷齪,所以看別人也都跟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