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搓衣板教育”和趙江后續不算太溫柔的揉按,溫迪膝蓋上的紅痕雖未全消,但至少能正常走路了。只是精神上還有些懨懨的,像只被霜打過的茄子,耷拉著腦袋,亦步亦趨地跟在趙江身邊,全然沒了往日的神采飛揚。
趙江看在眼里,既覺得他活該,又有些于心不忍。更重要的是,昨日的冒犯,絕不能就那樣輕飄飄地揭過。他深知禮儀與尊重的重要性,尤其是在璃月這片講究“契約”與“規矩”的土地上。
“今日,我們需再次正式宴請鐘離先生,鄭重道歉。”趙江停下腳步,對溫迪說道,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溫迪聞,腦袋垂得更低了,小聲囁嚅:“……一定要去嗎?”他實在沒臉再見鐘離,更怕對方雖然嘴上說無妨,心里卻已給他記上了一筆。
“一定要去。”趙江斬釘截鐵,“這是態度問題。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只需到場,誠懇致歉即可。”
見趙江態度堅決,溫迪只好認命地點點頭,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到時候該怎么措辭才能顯得最可憐、最真誠,以期獲得最大程度的原諒。
趙江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在琉璃亭訂下了一個雅致安靜的包間,并派人鄭重地給往生堂送去了請柬。鐘離那邊也很快回應,欣然應約。
傍晚時分,趙江帶著依舊有些忐忑的溫迪,提前來到了琉璃亭包間。趙江特意點了一桌極為豐盛、彰顯誠意的酒菜,并且嚴令禁止溫迪今日再碰任何酒精飲料,只給他準備了清甜的樹莓汁。
不多時,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鐘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今日換了一身墨綠色鑲金邊的長袍,更顯沉穩雍容,神色平和,仿佛昨日那場“酒淋帝君”的鬧劇從未發生過。
“鐘離先生。”趙江立刻起身,態度恭敬地行禮。溫迪也趕緊跟著站起來,學著趙江的樣子,笨拙地行了個璃月禮,低著頭,不敢看鐘離的眼睛,小聲說:“鐘離先生好……”
鐘離目光掃過兩人,尤其在溫迪那鵪鶉般的樣子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語氣依舊溫和:“二位客氣了,請坐。”
三人落座,趙江率先舉杯(以茶代酒),辭懇切:“鐘離先生,昨日溫迪酒后失態,冒犯尊駕,趙某心中實在愧疚難安。今日特備薄酒……呃,薄宴,再次向先生鄭重致歉。還望先生海涵,勿要與他一般見識。”他說著,暗中踢了溫迪一腳。
溫迪一個激靈,連忙端起自己的樹莓汁,站起身,對著鐘離就是一個九十度鞠躬,聲音帶著十足的悔意和小心翼翼:“鐘離先生!對不起!昨天是我喝多了腦子不清醒,做了混賬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計較!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神……不是,重新做人!絕對不再犯!”他說得又快又急,臉都憋紅了,看起來倒是誠意十足。
鐘離看著他們這如臨大敵、鄭重其事道歉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擺了擺手,示意溫迪坐下:“往事已矣,不必再提。風神閣下既已知錯,便足夠了。璃月有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聽到這話,趙江和溫迪同時松了口氣。趙江是覺得此事總算可以翻篇,溫迪則是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至少不用再擔心挨揍)。
氣氛剛剛緩和下來,正準備動筷,包間的門卻再次被“嘩啦”一聲推開,一個爽朗又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聲音傳了進來:
“喲!聽說這里有局?怎么沒人叫我啊,鐘離先生?”
只見一個橘色短發、身著至冬風格服飾的青年大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燦爛又有些痞氣的笑容,正是愚人眾第十一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
他的目光在包間內快速掃過,看到趙江時微微點頭示意(同為執行官麾下,算是同僚),看到溫迪時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蒙德的吟游詩人?),最后,他的視線牢牢鎖定在鐘離身上,笑容更加燦爛,甚至帶著幾分……親昵?
“-->>鐘離先生,您在這兒吃飯也不叫我,可真不夠意思。”公子說著,非常自然地走到鐘離旁邊的空位,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手臂甚至隨意地搭在了鐘離的椅背上,姿態熟稔得仿佛做過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