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咬出一個月牙缺口的披薩邊緣，還沾著一點點亮晶晶的醬汁。趙江看著溫迪期待的眼神，幾乎沒有猶豫，就著他的手，坦然自若地在那月牙缺口旁邊咬了一小口。

“嗯，不錯。”他點點頭，客觀評價。

溫迪卻像是得到了最高贊譽，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收回手，毫不在意地在趙江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大口，仿佛間接接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陽光透過廣場周圍樹木的枝葉，在他們之間的木桌上投下斑駁的光點。風帶來遠處吟游詩人斷斷續續的練習琴聲和孩子們的嬉笑聲。

“說起來，”溫迪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下午風起地的大樹那邊應該很涼快，我新譜了段曲子，感覺在那里彈奏，風聲會是最好的和聲。要不要一起去試試？”

他說完，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趙江，補充道：“就當是給辛勤工作的顧問大人放松一下身心？總是悶在辦公室里，可是會錯過蒙德最好的風景哦。”

趙江看著他被陽光照得幾乎透明的綠色眼眸，那里面的期待幾乎要滿溢出來。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好。”他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溫迪立刻歡呼一聲，差點打翻旁邊的薄荷茶。

早餐在輕松的氛圍中結束。溫迪摸著吃得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曬太陽。趙江招手叫來莎拉小姐結賬。

“一共是……”莎拉小姐微笑著報出數目。

趙江正要掏摩拉，旁邊的溫迪卻突然坐直了身子，搶先一步將一小袋摩拉放在桌上，語氣輕快：“今天就讓我請客吧！”

趙江驚訝地看向他——這位平日里蹭吃蹭喝慣了的詩人，這次竟然學會付錢了。

溫迪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向別處：“咳…偶爾、偶爾也要回請一下嘛…總不能老是讓你破費…”他的耳根微微泛紅。

趙江看著他這副難得窘迫又努力想表現一下的樣子，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他沒有堅持，只是點了點頭：“那就謝謝了。”

離開獵鹿人，兩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溫迪心情極好，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腳步輕快得像要跳起來。經過花店時，芙羅拉小姑娘甜甜地叫住了他們：“溫迪哥哥，趙江先生，早上好！要買一束新鮮的塞西莉亞花嗎？今天早上剛摘的，還帶著露水呢！”

溫迪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那潔白的花朵，然后轉頭看向趙江，眼中帶著詢問和一點點撒嬌的意味。

趙江了然，對芙羅拉點點頭：“請給我一束。”

他將那束清新雅致、散發著淡淡幽香的塞西莉亞花買下，卻沒有遞給溫迪，而是自然而然地別在了他斜戴的貝雷帽上。潔白的花朵映著他翠綠的帽子和發絲，格外好看。

溫迪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比陽光還燦爛。他抬手輕輕碰了碰花瓣，然后非常自然地將手臂穿過趙江的臂彎，拉著他向前走。

“快走啦快走啦！去晚了風起地的好位置都要被別人占掉了！”

趙江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和重量，看著身邊人雀躍的側影，帽檐上的塞西莉亞花在風中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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