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蓮嘆了口氣:“當然呀,為了修這條路,我爹和張大鼻子足足干了半年呢。”
“就他們倆人修的?”
“是啊,別人誰能管這閑事,這里原本是沒路的,可張大鼻子偏要修一條,先是找鎮政府,結果壓根沒人搭理他,沒辦法,又跑來動員我爹,那時候林場也沒什么事,我爹又是那種閑不住的人,最重要的是愿意聽他談古論今,所以就答應了。一臺小推車,兩把破鐵鍬,晚上再來頓小酒,足足干了大半年,累得掉了好幾斤肉,總算修成了這么條路。”王心蓮苦笑著道:“就這,張大鼻子還不滿足呢,說是來年要籌錢修條柏油路,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天啊,到底是一種什么信念,支撐著兩個人完成這么大的工程呢?林海默默的想,沒有報酬,沒有認同,甚至連關注的人都沒有,就這么默默的付出著,還以此為樂。
真是兩個奇人啊!
又往前開了段,轉過個山坳,一個高大牌樓出現在視線之中。牌樓上“義薄云天”四個大字依稀可辨。轉過牌樓,巍峨山門豁然映入眼簾,其恢弘程度遠遠超出了林海的想象。
他下了車,抬頭仰望,不禁肅然起敬。
在林海的思維定式中,所謂關帝廟,應該幾間年久失修、東倒西歪的破房子,臺階上長滿了青苔和荊棘,院子里的荒草足有一人得多高,如果再配上點詭異的音樂,拍個恐怖片啥的正合適。
可眼前的景象卻完全不同,山門被粉刷一新,殘破處也精心修繕過,十多級臺階一律是嶄新的青條石,遠遠望去,整潔氣派。
山門旁立著一塊兩米多高的石碑,雖然底座和碑身有多處殘破,但上面的字跡仍舊清晰可見。
這是一塊為紀念重建關帝廟而立的功德碑,據碑文記載,清道光二十五年,時任盛京將軍的奕湘巡視至此,見關帝廟殘破不堪,于是撥白銀一千兩,命當地官員重建廟宇,并邀請東北道祖郭守真的再傳弟子楊乾羽擔任住持,楊乾羽道法高深,能降妖伏魔,祈福免災,一時名聲大噪,各地前來朝拜者不計其數。關帝圣君感念信眾的虔誠之心,多次顯圣,保佑老爺嶺一帶多年風調雨順云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