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梁秋萍的眼中,手里拿的并非燒餅。
而是多少斤米,多少斤面,多少斤油。
吳鳴沒去注意老娘的反應,又從口袋里摸出兩瓶雪花膏,放到了桌面上,樂呵呵地說道:“娘,憐蕓,你們一人一瓶。”
沈憐蕓頓時呆住了!
梁秋萍更是氣的直接揪住吳鳴的耳朵,罵道:“給你錢,你就這么糟蹋,你這是敗家啊!”
她之所以給吳鳴兩塊錢,是知道兒子不舍得亂花。
但她哪里清楚,他的兒子,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老實巴交,畏畏縮縮的老實孩子。
吳鳴齜牙咧嘴道:“疼疼疼!娘,你先松手,聽我跟你說。”
“有啥可說的!”梁秋萍帶著哭腔說道:“剛分了家,本來就沒多少家底,你這么亂花錢,以后日子還咋過?”
沈憐蕓欲又止,也覺得吳鳴有些亂花錢。
她并非不喜歡雪花膏,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尤其她本身就很漂亮,自然也喜歡打扮。
可問題是,經過這半年時間的磋磨。
沈憐蕓最大的體會是,世界上最難熬的,其實是饑餓。
那種餓到內心發慌,眼前冒金星的感覺,已經給她留下終身難忘的心理陰影。
比起雪花膏,她更愿意見到的是能夠果腹的糧食。
“娘,買雪花膏的錢,是我自己掙的。”吳鳴開口說道。
梁秋萍聞一愣,不自覺把手松開。
吳鳴一邊揉著被揪紅的耳朵,一邊把口袋里的錢拿出來。
梁秋萍拿起來數了數,發現桌上的錢是一塊八毛八。
她給了吳鳴兩塊錢,還剩下一塊八毛八。
也就是說,吳鳴花了一毛二。
一毛二,連一瓶雪花膏都買不到,更別說兩瓶了。
“你從哪兒掙的錢?”梁秋萍疑問道。
吳鳴也沒隱瞞,把給章萍萍家修落地扇,以及三天后還要給郭娟修手表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
梁秋萍聽完之后,怒氣消散了一些,但還是對著吳鳴一頓責怪。
在她看來,就算是吳鳴自己掙的錢,那也不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沈憐蕓柳眉微蹙道:“吳鳴,你是怎么學會修理的?”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沈憐蕓知道,電器這種東西,不是瞎鼓搗就能修好的,起碼基礎的知識儲備的有。
可她了解到的吳鳴,是一個只念過小學的人。
只有小學文化,怎么可能會維修電器?
聽到沈憐蕓的疑問,梁秋萍也是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說道:“對啊!兒子,你咋學會的修東西?”
吳鳴自然準備好了說辭,對答如流道:“前些日子,我湊巧看了一本書,上面寫的就是關于修理東西的。”
“我也不知道啥原因,反正一看就懂,算是無師自通吧。”
梁秋萍和沈憐蕓互相對視,都對這一說法感到不可思議。
吳鳴擔心老娘和小媳婦追問,迅速轉移話題道:“娘,憐蕓,你們就放心好了,咱家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說完,夾起一小塊咸菜疙瘩,悶頭喝起了稀粥。
晚飯過后,梁秋萍去了林場干活。
吳鳴多次勸說,但沒有什么效果。
這讓吳鳴感覺無奈,不過卻也能夠理解。
說到底,眼下的還是家底不夠足。
而想要解決這一問題,需要時間。
在院子里簡單擦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