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大陸面臨的,將是一場悄無聲息,卻注定要毀滅的倒計時。
葬帝淵,這個曾經只是大陸十大禁地之一的險地,其真正的恐怖根源,并非淵內本身的詭異,而是淵底連接著未知黑暗源頭的隧道。
無數歲月以來,源自另一個世界或維度的黑暗物質,如同致命的毒液一般,通過這條隧道不斷滲入,不僅侵蝕了葬帝淵,更使其在漫長時光中,孕育出了屬于自己的、充滿吞噬與毀滅欲望的黑暗意識。
這意識的本能,便是擴張與吞噬,葬帝淵會不斷吞噬,將整個生機勃勃的蒼穹大陸,都化為它黑暗疆域的一部分,歸于永恒的死寂。
若非遠古蒼帝,以無上修為與犧牲自我的大毅力,坐鎮淵底,以自身殘軀與意志強行鎮壓這初生的黑暗意識,恐怕整個蒼穹大陸早在數萬年前便已淪陷了。
然而,英雄也終有盡時。守護了大陸數萬載安寧的蒼帝,最后一縷殘念也即將消散,鎮壓之力正在急速衰退。
葬帝淵的黑暗意識如同掙脫枷鎖的兇獸,隨時可能徹底蘇醒,掀起吞噬世界的狂潮。
唯一的解決辦法,渺茫而危險,那便是逆向而行,踏入那連蒼帝都未曾敢深入的黑暗隧道之內,去尋找、并解決那一切的禍亂源頭!
“守護蒼穹大陸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說罷,蒼帝的肉身逐漸化為了一片碎光。
看著蒼帝消散的光點,葉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膛中翻涌著難以喻的沉重與決絕。他回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的黑暗與地層,看到了帝州,看到了葉府,看到了澹臺明月和兩個孩子稚嫩的臉龐。
“看來,已經別無選擇了……”
他低聲自語,眼神之中的迷茫與掙扎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磐石般的堅定。為了自己所愛之人,為了這片生他養他的蒼穹大陸,縱使前方是九幽地獄,他也必須進去去闖一闖!
不再猶豫,葉寒周身環繞著蒼穹之印垂落的微光,一步踏出,身影瞬間便是沒入了那緩緩旋轉、散發著不祥吸力的黑暗漩渦之中……
“嗡——”
剛踏入,一陣天旋地轉的失重感傳來,仿佛穿越了時空的壁壘。待得周圍穩定下來,葉寒發現自己已然身處一個光怪陸離的所在。
這是一條無法形容其龐大的空間隧道。
隧道之內,仿佛充斥著無盡的虛無,隧道壁并非實體,而是由扭曲的光影、破碎的法則線條以及粘稠的黑暗物質共同構成,如同一條在宇宙胎盤中蠕動的奇異血管。隧道之中彌漫著與葬帝淵同源,但卻更加精純、更加古老的黑暗氣息,令人窒息。
葉寒嘗試將神念蔓延出去,試圖探測隧道的盡頭或邊界。然而他那足以覆蓋整個蒼穹大陸的主宰級神念,在此地卻如同泥牛入海,延伸出去不到百里,便被無盡的黑暗與混亂法則吞噬攪碎,根本無法探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接下來,他就像一葉孤舟,飄蕩在無邊無際的黑暗海洋之中。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或許只過去了一瞬,或許已是百年
沒有日月星辰,沒有參照物,只有永恒的死寂的黑暗相伴。隧道內沒有絲毫天地靈力可以汲取,若非葉寒已晉主宰,體內自成世界,可以緩慢衍生力量,恐怕早已力竭而亡了。
但即便如此,這種絕對的孤獨與枯燥,也是對意志的極致考驗。
他只能憑借著內心的信念與蒼穹之印散發出的微弱溫暖,在這無盡的黑暗迷宮中,朝著一個方向,孤獨地,永恒地漂泊、前行。
也不知“漂泊”了多久,就在葉寒的心神都因這永恒的寂靜而略顯麻木時,前方竟是突然傳來了異樣的波動!
并非是黑暗物質的侵蝕,而是…一種能量亂流的劇烈涌動跡象!
葉寒精神一振,立刻便是警惕起來,他猛然加快速度向前遁去。
很快,一幅驚人的景象映入他的眼簾。只見前方,龐大的空間隧道竟然一分為五,出現了五個巨大的岔路口!
每一個岔口都幽深不知通向何方,內部涌動的氣息也略有不同,有的死寂,有的暴虐,有的則透著一絲難以喻的詭異。它們如同五張巨獸的口,仿佛正在等待著迷途者的選擇。
葉寒停在岔路口,眉頭緊鎖。五個選擇,哪一個才是通往黑暗源頭的正確路徑?哪一個又會是通往十死無生的絕地?沒有任何線索,這完全是一場賭博。
他沉吟片刻,目光在五個岔口間不斷來回地掃視,最終,憑借著冥冥中的一絲直覺,他選擇了最右邊的那一條隧道,再次投身于無盡的黑暗與未知之中。
……
在葉寒進入最右側隧道深處,位于隧道之內某個相對“穩定”的節點處。兩道被寬大黑袍完全籠罩的身影,如同亙古存在的石雕,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
只見他們的-->>衣袍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一切的光線,上面繡著難以理解的暗紅色扭曲符文,散發出與周圍黑暗物質同源,但卻更加凝練、更加陰森的氣息。
“哼,我們等了數萬年了,連個鬼影都沒見到。主上是否太過謹慎了?”左側身形稍高的黑袍人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耐。他微微抬頭,黑袍陰影之下,竟是隱約可見一雙閃爍著慘綠色幽火的眼眸。
“噤聲!”右側稍矮的黑袍人低聲呵斥,他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一般,更加刺耳,“主上神通廣大,窺見了未來一角,預見有一個來自‘小世界’的變數,將會撼動我族統治,甚至顛覆整個‘星域’的格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在所有已知的星域入口布防,扼殺一切來自下界的武者,這是主上的死命令!”
另一個高個黑袍人嗤笑一聲,“這些窮鄉僻壤的螻蟻,想要突破位面桎梏,抵達星域,談何容易?幾萬年不見一個也正常。我只是覺得,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讓我等在此枯守萬年,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