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那場小小的騷動。
她更清楚地看到了,圣徒勞倫斯,在儀式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了長達零點三秒的能量輸出紊亂。
而他視線的終點,正是那幾個身份可疑的“朝圣者”。
“大人,”身后的神官報告,“他們沒有任何異動。”
“圣徒,有了異動。”伊莎貝拉沒有回頭。
那個在城門口引發“神跡”的男人。
那個在審訊室里,反問她恐懼著什么的男人。
現在,他又和圣城最完美的圣徒,產生了聯系。
“圣城的核心,”伊莎貝拉緩緩開口,“出現了一條蛀蟲。”
朝圣者旅店的房間內,空氣凝滯。
白天的喧囂與狂熱退去,只剩下壓抑的沉默。
“所以,那個叫勞倫斯的家伙……他是在用囚犯的命,去表演一場盛大的魔術。”李巖的聲音沙啞,他靠在墻上,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煩躁。
“那一眼,你看懂了什么?”他問蕭明初,“我看不懂。我只覺得他該死,但最后那一瞥……他又不像該死的樣子。”
“他不是在表演魔術,他是在執行一個程序。”林風開口,他正在拆解一個從圣殿騎士通訊器上撬下來的微型芯片,“他是一個提線木偶。”
“一個痛苦的木偶。”秦瑤補充,她坐在桌邊,面前懸浮著幾根無形的能量絲線,正在解析廣場上收集到的圣光殘留樣本,“他希望有人剪斷他的線。”
“剪斷線?說得輕巧。”李巖一拳砸在墻壁上,堅固的石墻發出一聲悶響,“伊莎貝拉那個瘋女人把我們盯得死死的。我們現在連這棟破旅店都出不去。怎么剪?用嘴去剪嗎?”
“她不是瘋了,她是怕了。”蕭明初終于開口,他一直站在窗邊,看著下方巡邏隊走過的固定路線,“一個內心藏著污穢的人,才會對外界的任何一點雜質都表現出過度的潔癖。”
李巖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被困住,是因為我們觸碰到了她最恐懼的東西。”蕭明初轉過身,“而這,就是我們的突破口。”
他看向林風。“裁判所的物理安防系統,你能繞過去嗎?”
“圣城所有的安防都接入了‘圣光天網’,物理層面反而很傳統。”林風的指尖在終端屏幕上快速劃動,調出一張潦草的建筑結構圖,“有巡邏,有感應鎖,還有能量壁障。給我三分鐘,我可以制造一個一百二十秒的系統循環漏洞,讓攝像頭和傳感器重復播放之前的錄像。”
“一百二十秒,夠了。”蕭明初又看向秦瑤,“‘圣光天網’呢?你能屏蔽它嗎?”
“完全屏蔽會引發最高警報。”秦瑤回答,“但我可以在一個小范圍內扭曲空間參數,讓天網的偵測出現邏輯錯誤。它會‘看到’那里一切正常,但實際上什么都看不到。一個‘信息黑洞’。”
“很好。”蕭明初的計劃已經成型,“今晚行動。目標,裁判所,伊莎貝拉的辦公室。”
“你要去找她?”李巖追問,“直接把她干掉?”
“不。”蕭明初否定了這個想法,“我要找的是能讓她閉嘴,甚至能讓她為我們所用的東西。我相信,她的辦公室里,一定藏著她恐懼的根源。”
“太冒險了。”李巖反對,“那是大審判官的老巢。”
“所以你負責在外面接應。”蕭明初下達指令,“如果我和秦瑤在十五分鐘內沒有出來,你就制造最大的動靜,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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