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收劍,目光掃過四周那些噤若寒蟬,面無人色的圍觀者。
凡被他目光掃中之人,無不駭然倒退,如避蛇蝎。
在他們眼中,楊承已與死人無異,如此肆無忌憚地屠殺無相門高層,厲無相豈能善罷甘休?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樸素灰袍的老者,無聲無息地出現,對著楊承拱了拱手,語氣復雜道:“楊觀主,收手吧,速速離去,或還有一線生機。”
楊承視線轉向他,感應到對方身上那七境氣息,問道:“閣下是?”
老者嘆道:“老夫,秦廣志。”
“廣豐道人秦廣志?”
“嘶,竟是這位老前輩。”
“東界散修第一人,他居然也在此地。”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
廣豐道人秦廣志,乃是東界散修中的傳奇人物,無門無派,憑借自身天賦與機緣踏入七境,實力深不可測。
便是各大頂尖勢力也要對其禮讓三分。
楊承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沒想到會在此地遇見這位名宿。“原來是秦前輩。”
秦廣志看著楊承,眼神帶著惋惜:“楊觀主,老夫這段時間暗中觀察,無相門此次圖謀不小,高手云集,遠非表面看來那么簡單。
尤其那厲無相,修為已至八境之境,煞氣極重,絕非易與之輩。
你天縱奇才,乃道觀希望所在,何必在此地與彼等硬拼,枉送性命?聽老夫一,速離此地,暫避鋒芒,方是保全之道。”
楊承聞卻是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秦前輩既知此地兇險,還敢現身與楊某說話,就不怕被那厲無相遷怒,惹禍上身?”
秦廣志搖了搖頭,臉上皺紋更深了幾分:“老夫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大不了遠走他域。只是不忍見道觀留下的種子,就此被扼殺。盡于此,楊觀主,好自為之。”說罷,他身形漸漸淡去,竟已悄然離去。
楊承目送秦廣志遠退,臉上并無多少波瀾,目光卻陡然轉向對面一座三層閣樓。
他淡淡道:“看了這么久,戲也看夠了吧?既然來了,還藏頭露尾做什么。”
“哼,小子,感知倒是敏銳得緊,膽子也果然夠大。”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自閣樓中傳出。
話音未落,一道精瘦如猴的身影已出現在閣樓飛檐之上。
此人是個干癟老叟,眼窩深陷,目光如毒蛇,周身散發著屬于七境武祖的強橫氣息,正是無相門大長老,鬼叟。
“就你一個?”
楊承語氣平淡,“恐怕還差得遠。”
“呵呵,不愧是大比魁首,年紀輕輕,口氣倒是狂得沒邊。”
又一個聲音響起,清脆卻帶著冷意。
閣樓窗口,一名身著白衣,風韻猶存的美婦顯現,手持一柄拂塵,氣息縹緲,同樣是七境修為。
緊接著,另一側的屋檐上,一名面容呆板,眼神空洞如死水的中年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
其氣息沉重如山,赫然又是一位七境武祖。
三位七境!
而這還不包括那位尚未現身,卻如烏云壓頂般的八境掌門厲無相。
更讓周圍旁觀者心膽俱寒的是,除了那無相門大長老鬼叟,后面出現的白衣美婦和呆板中年,氣息迥異,顯然并非無相門之人,而是來自其他勢力。
無相門竟暗中聯合了其他大能,布下此局,其目標,不而喻。
一道道目光再次聚焦在場中那孤身而立的青衣身影上,充滿了憐憫和惋惜,還有一種看著死人般的嘆息。
面對如此陣容,縱是楊承有天大的本事,今日恐怕也難逃此劫了。
暗處,秦廣志的身影已退至數百丈外。
望著場中那三道將楊承圍在中間的強橫氣息,臉上滿是無奈與苦澀。
他雖為七境,散修中的頂尖人物,但面對這般陣仗,其中更有一位深不可測的八境巨擘隱于幕后。
若他強行插手,非但救不了人,恐怕連自己也要搭進去。
他能做的,只有一聲嘆息。
遠處,一些聞訊趕來的道觀弟子,遠遠望見這一幕,心都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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