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秦少瑯的回答干脆利落。
他站起身,走到周通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的傷口被長矛貫穿,里面的血肉已經被矛頭的倒刺攪爛了。剛才一路奔逃,又被二次撕裂,混進了大量的臟東西。”
“再不處理,兩個時辰之內,你就會開始發高燒。一天之內,這條胳膊就會徹底腐爛,神仙難救。”
“我需要一個能打的幫手,不是一個半死不活的累贅。”
累贅……
這兩個字,狠狠地刺痛了周通的自尊心。
他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死死地盯著秦少瑯。
這個年輕人,說話永遠這么直接,這么扎心。
秦少瑯不再理他,轉身對李虎等人下令。
“你們兩個,去那邊,把那幾個破麻袋拖過來,圍成一圈,做個簡單的遮擋。”
“你們兩個,放哨。一個盯著南邊大帳的方向,一個盯著北邊。有任何風吹草動,學兩聲貓叫。”
“李虎,你和剩下的人,過來幫忙。”
他的命令清晰、果斷,不帶任何情緒,卻讓原本慌亂的眾人下意識地開始行動。
仿佛他才是這里真正的將軍。
兩名親衛立刻跑去拖拽麻袋,另外兩人則小心翼翼地潛伏到黑暗的角落里,充當哨兵。
李虎和兩名親衛走到秦少瑯身邊,緊張地問:“先生,我們做什么?”
秦少瑯指了指周通。
“按住他。”
“待會兒不管他叫得多慘,都別松手。”
他又看向周通,語氣平淡。
“沒有麻藥,可能會很疼,忍著點。”
周通慘然一笑,他單手撐著地,掙扎著坐到那塊被擦拭過的木板上,將受傷的左臂伸了出來。
“動手吧!”
他嘶啞著說,“老子這輩子受的傷,比你吃過的鹽都多!這點疼,算個屁!”
話雖如此,他的額頭卻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李虎和兩名親衛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死死地按住了周通的肩膀和雙腿。
周通的身體,因為疼痛和緊張,繃得像一塊石頭。
秦少瑯蹲下身,從腰間解下了那最后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完好無損的陶罐。
他拔掉木塞。
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瞬間在這片惡臭的角落里彌漫開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將陶罐微微傾斜。
清亮的酒液,化作一道水線,直直地澆在了周通那血肉模糊、甚至有些發黑的傷口上。
“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慘嚎,從周通的喉嚨里爆發出來!
那聲音凄厲得不似人聲,充滿了難以想象的痛苦。
他的身體猛地弓起,像一條被扔進油鍋里的活魚,拼命地掙扎著,全身的肌肉都在劇烈地抽搐。
按著他的李虎三人,差點被他這股巨大的力量掙脫開!
他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他死死地按在原地。
李虎駭然地看著周通的傷口。
只見那烈酒澆上去的地方,冒起了一陣陣細微的白沫,仿佛是在用烙鐵灼燒一般。
那股混雜著血腥和酒精的刺激性氣味,熏得人幾欲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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