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看著秦少瑯,等待著最后的指令。
秦少瑯點了點頭:“點火。先用文火,讓鍋里的酒水慢慢升溫。注意聽聲音,一旦鍋里發出‘咕嘟’聲,立刻加大火力。”
“是!”
一簇火苗被引燃,投入火塘。干燥的木炭很快被點燃,發出“噼啪”的輕響,火光映照著地窖里每個人的臉,神情各異。
時間,在令人焦灼的等待中緩緩流逝。
地窖內唯一的光源,便是那跳動的爐火,以及角落里一盞即將燃盡的油燈。除了木炭燃燒的聲音,便只剩下眾人壓抑的呼吸聲。
那兩名親衛不時交換著眼神,顯然對這番故弄玄虛的舉動充滿了懷疑。一個郎中,不看病救人,卻在這里燒鍋煉酒,簡直是聞所未聞的荒唐事。
不知過了多久,倒扣的鐵鍋下,終于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水汽沸騰的“咕嘟”聲。
“加大火力!”秦少瑯的聲音陡然響起。
李虎立刻將更多的木炭投入火中,爐火“呼”地一下躥高,將整個地窖映得一片通明。
高溫下,鐵鍋內的酒水劇烈沸騰,大量的蒸汽順著唯一的出口,涌入那根盤曲的銅管。銅管在冰冷的井水中迅速冷卻,蒸汽凝結,順著管道緩緩流淌。
終于,在銅管的末端,一滴晶瑩的液體,凝聚,懸垂,然后“嗒”的一聲,滴落進下方早已備好的粗瓷碗里。
“嗒。”
“嗒。”
“嗒。”
清脆的滴答聲,在死寂的地窖中,如同鼓點般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那液體無色透明,清澈如水,與鍋里那些渾濁腥臭的“馬尿酒”判若云泥。
一名親衛忍不住湊上前,伸出手指想蘸一點嘗嘗,卻被李虎一把打開。
“別動!”
秦少-瑯沒有理會他們,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碗中越積越多的清澈液體,直到積了淺淺一層碗底,他才開口道:“夠了。把火撤掉。”
李虎依行事,用濕土將爐火撲滅。
地窖內,溫度驟降,只剩下那碗新生的液體,在油燈下,反射著幽微的光。
“這……這是什么?”一名親衛終于忍不住,低聲問道,“看著跟水一樣,一點酒味都沒有。”
秦-少瑯沒有回答。他從地上撕下一條干凈的布條,在碗里浸了浸,然后將濕漉漉的布條,緩緩湊向油燈的火苗。
眾人屏住了呼吸。
就在布條即將觸碰到火焰的那一剎那——
“呼!”
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猛地從布條上躥起,無聲無息,卻帶著一股灼人的熱浪,瞬間將布條燒成了飛灰!
“啊!”
那兩名親衛嚇得怪叫一聲,連退數步,驚駭欲絕地看著秦少瑯的手。那團火焰只燃燒了一瞬便熄滅了,仿佛從未出現過,只留下一縷青煙裊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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