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備用計劃啟動,我會想辦法讓你‘假死’脫身。但如果,我失敗了,或者我死了,你就立刻服下它。”
“它能解大部分的毒,包括我們自己下的。”
蘇瑾握著那冰涼的瓷瓶,指尖微微顫抖。
這是他第一次,考慮到“失敗”的可能。
也是第一次,為她,準備了后路。
……
時間,在煎熬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天,快亮了。
村子里的喧囂,漸漸平息。
一線天的陷阱,已經布置完畢。
黑風寨的“地獄”,也已經成型。
那致命的毒米,被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麻袋,由張彪親自帶人,送往那個廢棄的獵人小屋,藏進了地窖,并鎖上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銅鎖。
一切,準備就緒。
所有人都像拉滿了的弓,緊繃著神經,等待著那個決定命運的時刻。
“來了!”
黎明的第一縷光,剛剛撕開夜幕。
村口負責放哨的村民,連滾帶爬地沖了回來,聲音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一隊……一隊騎兵!黑色的盔甲!正朝我們這邊過來!”
玄甲衛!
這兩個字,像一道催命符,讓整個村子,瞬間陷入了死寂。
恐懼,如同潮水般蔓延。
“各就各位!”
秦少瑯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戰斗組,立刻上山,進入一線天伏擊位置!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動!”
“后勤組,預備組,全部躲進屋子里,鎖好門窗!不管外面發生什么,都不準出來!”
命令下達,人群開始騷動,但又迅速在秦少-瑯冰冷的注視下,變得井然有序。
一隊隊的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村子的各個角落。
很快,原本還人聲鼎沸的村子,就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秦少瑯和蘇瑾兩個人,站在村口的空地上。
蘇瑾已經換上了一身破舊不堪,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裙。
她的臉上,被抹上了灰黑的鍋底灰,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就是一個最普通,最卑微的流民少女。
她垂著頭,身體微微發抖,將一個膽小、懦弱、又擔驚受怕的孤女,演繹得淋漓盡-致。
秦少瑯看著她。
“記住你的身份。”
“你的父母,死于流放。你帶著妹妹,一路乞討,半個月前,流落到此。”
“你膽小,懦弱。”
“但為了活下去,為了你的妹妹,你什么都敢做。”
“見到他們,就跪下。”
“不要看他們的眼睛。”
“問你什么,答什么。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
“把恐懼,刻在你的骨子里。”
秦少瑯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為她進行最后的催眠。
蘇瑾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她不是在演。
她是真的,感到了一絲恐懼。
不是對即將到來的玄甲衛。
而是對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能將人心,算計到如此地步的,可怕的男人。
蹄聲,越來越近。
如同死神的鼓點,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終于,一隊黑色的洪流,出現在了村口。
為首一人,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之上,身披玄鐵重甲,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惡鬼面具,只露出一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一股凝如實質的殺氣,便鋪天蓋地而來。
壓得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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