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她輕聲說,剛松了口氣,準備收回手。
下一秒,秦少瑯卻突然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蘇瑾的身體瞬間僵住!
他的手掌寬大滾燙,充滿力量,只是一握,就將她纖細的手腕整個吞沒。
那股灼人的溫度,順著她的皮膚,一直燙進了心底。
“你……”
蘇瑾猛地抬起頭,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
屋內的燈火,在他眼中跳躍。
“手怎么這么冰?”
秦少瑯的聲音依舊沙啞,卻沒了之前的冷硬。
他皺了皺眉,另一只手也伸過來,將她另一只冰冷的手也裹進掌心。
他的兩只手,就是兩個小火爐。
源源不斷的熱量涌來,驅散了她指尖的冰冷,也驅散了心底殘存的寒意。
蘇瑾徹底懵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著他,感受著從手腕傳來的,那份霸道又笨拙的溫暖。
這個男人……
這個剛剛才殺人埋尸的男人……
轉過頭,卻在用他那雙沾滿泥土和血腥的手,為她暖手?
一半是地獄的修羅,一半是護在身前的神。
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蘇瑾的腦海中詭異地重疊,融合。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擂鼓,臉頰燙得快要燒起來。
屋子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
只有油燈的火苗,在“畢剝”作響。
秦少瑯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舉動有些過了頭,他不是個習慣做這種事的人。
他只是覺得她的手太冰了。
下意識地,就想給她捂熱。
這是一個男人對自己人最直接的保護欲。
他有些不自然地松開手,強行轉開了話題,聲音也恢復了慣常的冷靜。
“跑了一個。”
這不是問句,是陳述。
剛剛那短暫的溫情,瞬間被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蘇瑾也立刻回過神,她用力點頭,壓下心頭所有的異樣。
“對,我聽到了聲音,往后山的方向跑了。”
秦少瑯站起身,在狹小的屋子里來回踱了兩步。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他認識這里,也認識我。”
“他會回去找趙瘸狗。”
“趙瘸狗的兄弟死在這兒,他一定會帶人來報復。”
“下一次,來的就不是兩個人了。”
他的每一句話,都讓蘇瑾的心往下沉一分。
剛剛才落回原處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對啊。
斬草,沒有除根。
后患,馬上就要來了。
這個剛剛才讓她感到一絲溫暖和安全的家,轉眼間,就成了最危險的死亡陷阱。
“那……那我們怎么辦?”蘇瑾的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和依賴。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這個男人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少瑯停下腳步。
他看了一眼蘇瑾,又隔著門簾,看了一眼蘇棠熟睡的內屋方向。
他的臉上沒有慌亂,只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絕對冷靜。
“不能等他們找上門。”
他做出決斷,干脆利落。
“收拾東西。”
蘇瑾一愣,沒反應過來:“收拾……什么?”
秦少瑯的語氣沉得嚇人,吐出的字眼更是重若千鈞。
“所有重要的東西。”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