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玉可不認為秦執會是個信佛之人。
只瞧他一手執簽一手負于身后,而跟在他旁邊的福祿則是勃然大怒:“孽僧滿口胡!”
“大爺與二爺手足情深,又怎會做出手足相殘之事。”
聽到這里,秦湘玉也算明白了,大概是這僧人說日后秦執會對秦席玉動手。那日她見秦執對他二弟還算有兩分感情,至少比對陶氏真摯得多。
究竟發生什么事,才能讓大爺對他殺之而后快。
那僧侶被喝的連連后退,神色惶惶。
“貧僧……貧僧只是依簽文據實以。”
福祿還欲罵他,卻被秦執止住。
“爺。”
秦執神色平靜,輕飄飄的將簽文擲于佛像腳底,指腹摩挲著拇指的玉扳指,“既是僧侶胡,你同他置什么氣?你可曾見爺信過什么命?”
福祿想起當年下江南時,也曾有神棍胡忒大爺命不久矣,江南一行最好別去,否則大禍臨頭。
可爺雖是九死一生不也熬了過來,還走到了今天這地位?
“爺所甚是,奴才不過擔心這人影響了大爺心情。”
“無妨。”秦執負手,轉著玉扳指,信步于大殿中,正欲開口問秦湘玉,卻見佳人正站在廟門口。
神色怔愣,竟有幾分清冷圣潔之意。
許是這幾日連軸轉過于疲累,他捏了捏眉心,復而睜眼。
再瞧去,果然,哪有什么圣潔之意,腰肢窈窕,風流娉婷,一股子說不出的媚態。
秦執面上已然冷了幾分。
秦湘玉緩步至他身前,她抬起頭,笑語嫣然:“表哥。”
秦執黑沉沉一雙眼望不到底。
雖是沒有怒容,可秦湘玉本能的察覺秦執在生氣,因為什么生氣?
定然不會是因為她。
那么只有可能剛才僧侶所冒犯到他了。
為了不挨著無名業火,秦湘玉姿態越發低微:“天色不早了,我們可是該回去了?”
若是晚了,怕是趕不及宵禁之前回府了。
“今日不回。”
不回?不回住哪兒?廟里嗎?他同她?秦湘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失誤,也許秦執真要順了陶氏所,將她收了房?
反射性的抬頭望向他。
那一閃而逝的嫌惡,秦執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等他定睛看去時,女子又恢復了淺笑。
只是這次的笑容很淡:“太太可知道?出門時,未與太太明,怕太太擔心,那就是我的大不是了。”
秦執聲音明顯比剛才更冷:“你與我一同出來,太太不會擔心。”
說完,他轉身往佛堂后面走。
福祿見狀也要走,秦湘玉眼疾手快的攥住了他。
“表小姐這可使不得。”福祿拉著衣袖,又怕力道不穩摔倒了秦湘玉,一時又驚又乍。
“表小姐還是先放開我。”
秦湘玉也驚覺自己行為不妥,可若是一會兒福祿也走了,她尋誰問去今日要住哪兒?
難不成露宿寺廟里頭?且不說苦了自個兒,丟了秦府的臉,還是她受罪。
“福祿。”遠遠的,傳來秦執低沉的聲音。
“爺,奴才馬上就到。”
應了秦執,福祿這才哀求著秦湘玉:“表小姐快放開我,一會兒爺發怒了,誰也討不了好。”
秦湘玉怕秦執,可不怕福祿。
“就一會兒功夫,大爺又不知道,我且問你,今日我與我的丫鬟住哪兒?”
若真要和秦執住一起,她現在就回姻緣樹下磕死。
指不定運氣好還能一下子就穿回去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