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最后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那些自命不凡的府城才子心上

王允之臉色由紅轉青再轉白，死死攥著折扇，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其余人等更是羞愧難當。

蘇硯拉著徐芷沿著河畔青石小徑走了不過十數步，身后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幾聲呼喚

“蘇神童！蘇神童請留步！”

“蘇案首！請稍等！”

蘇硯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徐芷也隨之停下，好奇地回頭望去。

只見那幾位先前坐在角落、氣質沉靜、衣著素雅的學子，此刻正急急追來。

為首一人，正是之前曾低聲評價王允之詩的那位。

他年約十六七歲，面容清癯，眼神明亮而真摯，因為跑得太急而微微喘息。

蘇硯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看向他們，帶著一絲詢問：“幾位兄臺，有何指教？”

那為首的學子率先拱手，深深一揖。

“不敢！在下李延，永安府學學子，方才貿然呼喚蘇神童，實屬唐突，萬望海涵！”他身旁的同伴也跟著躬身行禮。

李延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真摯

“蘇神童方才所作，文氣凝練二尺，達府之姿，意境高遠，清麗絕倫，以傾城傾國喻美人，不落俗套，珍視之情溢于表，此等才情，令我等欽佩不已，敢問蘇神童，此詩可有題名？”

蘇硯見對方態度誠懇，并無惡意，便也微微拱手回禮：“李兄過譽了。此詩名為《贈佳人》。”

“‘贈佳人’……好！貼切！妙極！”李延眼中光芒更盛，反復咀嚼著詩名，愈發覺得精妙。

他上前一步，語氣帶著一絲試探與強烈的期待：“蘇兄如此驚才絕艷，詩成達府，不知……可曾登臨過‘書山’？”

蘇硯聞，眉峰微微一挑。

李延見狀，不等蘇硯回答，便語速略快、帶著一絲向往地解釋道：“蘇兄不知？”

“學宮中的書山學海，乃是天下讀書人心之所向！傳聞其中蘊藏浩然文氣，先賢遺澤，若能登臨其上，感悟文道，對日后科舉、乃至文位晉升，皆有莫大裨益！尤其……”

蘇硯見他目光坦誠，并無惡意，便開口問道：“李兄特意告知在下這些事，不知有何意？”

李延被蘇硯直接點破心思，臉上微紅，他再次拱手

“不瞞蘇兄！我等方才見蘇兄詩成達府，文氣凝練二尺，意境高遠，實乃驚才絕艷！”

“便下意識地以為……以為蘇兄必然是曾登臨過學宮書山，在那浩然文氣與先賢遺澤之中錘煉過‘文膽’，方能有如此精純磅礴的文氣底蘊！”

蘇硯聞，坦然地搖了搖頭：“原來如此。李兄誤會了，蘇某未曾登臨過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