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的瞬間。
子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精準地擊穿了阿彪的眉心。
溫熱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濺在冰冷的棧橋上,形成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阿彪的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的絕望還未來得及褪去,瞳孔便迅速渙散,失去了所有神采。
他癱坐在木板上,上半身緩緩向后倒去,后腦勺重重磕在棧橋的欄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臨死前,他的目光越過老貓,望向情人島的天空,眼神里充滿了無盡的悔恨。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過是想賺一筆不義之財,簽了一份昧良心的協議,替龍江和王厲作了一場偽證,就落得如此下場。
要是當初拿了錢就立刻遠走高飛,而不是貪念那個水利工程項目,沒有留在法庭上指認陳榕,是不是就不會死?
要是當初沒有被利益沖昏頭腦,拒絕了龍江的要求,是不是還能過著安穩日子?
可世上沒有后悔藥,每一個錯誤的選擇,都將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阿彪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吐出一口帶著血沫的氣息,徹底沒了動靜。
“砰!”
幾乎在阿彪倒下的同時,冷鋒從拐角處猛地殺出,身體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他剛才已經悄悄摸到了棧橋側面,本想等老貓放松警惕時偷襲,卻沒料到對方下手如此之快,根本不給任何機會。
“別走,老貓!”
冷鋒怒吼著,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想拔槍反擊,指尖卻只摸到一片空蕩。
他的配槍早就被第五部隊的人收走了。
冷鋒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慌亂瞬間涌上心頭,但他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借著沖勢猛地側身,躲到了一根棧橋立柱后面,堪堪避開了可能到來的反擊。
“老貓!真正的老貓在這里!他sharen了!快來人啊!”
冷鋒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嘶啞卻極具穿透力,試圖吸引周圍的人注意。
他知道自己赤手空拳不是老貓的對手,只能靠呼喊來尋找支援。
老貓,這個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戰狼每個人的心里。
這個臭名昭著的傭兵頭子,多年來一直是戰狼的死敵,手上沾滿了炎國軍人和無辜百姓的鮮血。
俞飛的犧牲,更是讓戰狼與老貓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老貓緩緩轉過身,槍口依舊冒著淡淡的青煙,眼神冰冷地看向冷鋒藏身的立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還是你這個廢物。”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漠,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連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比不過,被人家打暈丟在狗窩里,居然還活著,真是丟盡了戰狼的臉。”
冷鋒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怒火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
老貓的話,精準地戳中了他的痛處。
被陳榕那個小破孩算計,確實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有種單挑!把槍放下!”
冷鋒死死咬著牙,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他知道赤手空拳面對持槍的老貓,勝算微乎其微,但戰狼的尊嚴不允許他退縮。
“行啊。”
老貓輕笑一聲,語氣里滿是戲謔,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你出來。”
“你先把槍丟過來!”
冷鋒沒有上當,隔著立柱與老貓對峙,眼神警惕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他雖然中二,英雄主義爆棚,但可不會像傻子一樣,赤手空拳沖出去送人頭,畢竟對方可是老貓。
“當老子都是你們戰狼這樣的傻子啊?”
老貓嗤笑一聲,語氣里的嘲諷更濃了。
“想跟我單挑,就得有付出代價的覺悟。不敢出來就別在這里嗷嗷叫,像條只會吠的狗。”
冷鋒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沖出去撕碎對方的嘴臉,可理智告訴他,不能沖動。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陣“喵喵”的叫聲突然響起。
只見一群黑色的流浪貓,從棧橋的縫隙里鉆了出來,慢悠悠地從冷鋒和老貓之間走過。
它們步伐輕盈,眼神警惕,對眼前的對峙仿佛毫不在意,只是沿著棧橋邊緣,一步步走向港口深處。
貓群走過的瞬間,空氣中似乎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腥氣,與海風帶來的咸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氣息。
老貓的目光在貓群身上短暫停留了一瞬,眼神里閃過一絲波動,隨即又恢復了冰冷。
他抬槍對準冷鋒藏身的立柱,語氣突然變得冰冷。
“那個小蘿卜頭在哪里?告訴我,我放你走。”
冷鋒心里一動。
老貓竟然在找陳榕?
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糾葛?
“你過來啊!我告訴你!”
冷鋒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對著老貓怒吼,試圖拖延時間,等待支援。
他知道邵斌等人很快就會趕過來,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將老貓團團圍住。
“別耍花樣。”
老貓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手指微微扣動扳機,槍口依舊對準冷鋒的腦袋。
“我沒有耐心跟你耗。再不說,下一顆子彈,就打在你的腿上。”
冷鋒的心里泛起一絲寒意。
他知道老貓說得出做得到,這個冷血的傭兵,根本不會在乎別人的生命。
可他確實不知道陳榕在哪里。
那個小破孩,總是神出鬼沒,像個泥鰍一樣滑不溜手,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么。
就在冷鋒猶豫之際,遠處傳來了邵斌等人的呼喊聲。
“冷鋒!你在哪里?!老貓在哪里?!”
是邵斌、板磚和史三八三人!
他們一直追著冷鋒,又怕他出事。
等到他們轉過拐角,哪里還有老貓的身影,地上只有三個字。
“童子兵!”
那三個字歪歪扭顯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