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陳榕那股子驚人的強悍。
這個孩子自打來了鐵拳團,就沒按常理出過牌。
論體力,團里老兵新兵加起來,沒一個能跟他比耐力,五公里越野能把第二名至少甩出兩圈。
論格斗,他和龔箭帶著新兵輪流上,愣是沒一個能在這個孩子手下走過五招,那身手快得像陣風,總能卡在你發力的空檔。
就連槍法都邪門得很,一天能啃下幾千發子彈,槍槍咬靶心不說,還能閉著眼睛憑聽聲辨位打移動靶,換彈匣的速度比老兵還快。
更讓人咋舌的是這個孩子的機靈,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章法,從不按套路出牌,卻總能在最關鍵的地方掐準節點。
想到這里,老黑的喉結劇烈滾動著,突然抓住女護士的胳膊追問:“他……他真炸了?怎么炸的?這有點牛逼啊……”
女護士被他抓得生疼,皺著眉掙開:“你輕點!人倒沒傷著,就是把后勤哨兵反綁在樹樁上,嘴里塞著抹布,還搶了輛運輸車!炸了炮火陣地,danyao庫的監控拍得清清楚楚,他扔手雷的時候還對著鏡頭笑呢,那股子機靈勁,比猴子還滑!”
老黑的眼睛亮得嚇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太猛扯到了腰傷,疼得他倒抽冷氣還在笑:“好小子!有種!這才是我帶出來的兵!不愧是我們鐵拳團的小蘿卜頭……”
女護士冷笑一聲,趁他分神,猛地按住他的腰,“別動!”
“嗷——!”一聲慘叫撕破醫務室的平靜,這個年過五十的老黑猛地蹦起來,捂著屁股直轉圈,后腰的疼和屁股上的疼混在一起,讓他五官都擰成了一團,“你偷襲!你這是報復!打不過一個孩子就拿我撒氣!”他疼得直咧嘴,“我當年在邊境挨槍子都沒這么疼!你給我打的什么玩意兒?是不是敵敵畏?””
女護士抽出針筒,面無表情地用棉球按住針眼:“少嚷嚷,我們好心好意招待你們,你們這有點過分了。”
你……老黑覺得這女護士,多少夾帶私人感情,他多少年沒有打過屁股針,這特么……但是他又沒有證據。
“龍隊,你來了?”抓著針筒的女護士,朝著門口叫了一聲。
“什么聲音,叫得這么慘?”
門口的龍小云剛邁步進來,軍靴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就被這聲慘叫驚得腳步一頓,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她本是坐鎮指揮部,距離這里不遠,處理完炮火陣地的應急報告就趕來送老黑。
邵斌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說把人關在會議室沒開空調是他的疏忽,她得想辦法,安撫好這位老兵。
沒想到一進門就撞見這幕。
一個比胳膊還粗的針筒剛從老黑屁股上抽離,對方正捂著松垮的病號服跳腳,表情都扭曲了,而這個女護士叫小菲,是她的好友,過去,她們一起上的高中。
“小菲,我先與他說清楚事情。”
龍小云抬手敬了個禮:“軍士長,我是戰狼的龍小云,來送您回鐵拳團,關于會議室的事,是我們考慮不周,沒有及時發現您身體不適,導致您熱暈過去還加重了傷勢,我代表戰狼向您道歉。”
“道歉就完了?”
老黑猛地轉過身,眼睛里的怒火比屁股上的疼更甚,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們搶我們軍功的時候怎么不道歉?把我關在蒸籠里差點悶死的時候怎么不道歉?現在裝什么好人!”
他顧不上提褲子,一瘸一拐地就往龍小云跟前撲,“戰狼的隊長是吧?我倒要問問你,陳榕他爹在邊境拿命換的軍功,憑什么說不算就不算?”
老黑動作太急,腳下不知踩到了冰袋融化的水漬,本就松垮的病號服褲腰“唰”地往下掉,整個人失去平衡,猛地往前一滑,像片沉甸甸的黑云直往龍小云身上壓過去。
龍小云瞳孔驟然收縮,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飛騰的小鳥”。
空氣瞬間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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