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周禮揮動手中貫星長槍,渾身功力運轉,竟將那長槍舞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墻,任箭矢如何密集,也近不得他的身。
“駕!”
一輪箭雨射罷,周禮雙腿一夾馬腹,速度猛增!
那五百精兵見狀只以為是天神下凡,皆是駭然,于是抬弓又射!
嗖嗖嗖——!!!
箭雨又來!
其實周禮剛才擋過一輪箭雨,便可以佯裝負傷逃走。
但是那樣太過明顯了,對方不一定會上當。
還要再演演戲才是。
又聽得叮叮當當之音響起,青驪馬何等之快,剎那便至,早已將其他十騎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周禮一人!
仿若千軍萬馬!
箭雨剛過,周禮一人一馬已至那五百精兵近前!
“舉盾!”為首的曲長大喝一聲,面色已是慘白!
嘩啦啦!
這些人果然是訓練有素,盾牌立刻舉起,而在盾牌后方,則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長矛!
尋常少量騎兵沖鋒,若是遇上這樣的矛盾陣的話,難免要死傷大片。
卻見周禮一提韁繩,青驪馬會意,前蹄已經重重蹬在那些盾牌之上,后蹄猛地發力!
它縱身一躍,宛若流影劃過天空,竟生生越過那片長矛區,直接沖入了隊伍之中!
嘩——!
全軍嘩然,萬沒想到這馬一下能跳這么遠!
這還是馬嗎?
又聽周禮喝道:“王顯在此!還不速速投降!”
噗噗噗——!
幾聲響起,周禮手中長槍舞出了花來,已劃破了幾人的喉嚨,血流如注!
一人一馬沖入陣中,左擋右殺,立刻殺出一條血路來!
宛若戰神!
那曲長一時心驚肉跳,大叫道:“快快殺馬!”
話音剛落,呼啦啦一群人涌了上來,長刀長矛紛紛朝著青驪馬招呼起來。
但那青驪馬分明近在眼前,一刀劃過,卻連它的皮毛都能蹭到,一矛刺出,卻被它靈巧躲開!
如此快的速度,青驪馬卻靈動若精靈一般,難傷它分毫!
他們一時震撼萬分,并不知曉這馬從前在山林之中總是全速奔跑,躲避兩側樹木伸出的枝丫,早已練就一身技藝。
此刻周禮廝殺縱橫,青驪馬卻似游戲一般,不變翻著嘴唇吐唾沫,一邊“唏律律”地叫著,好想在嘲弄著這些人。
周禮縱馬從隊伍的一頭沖殺到另一頭,調轉馬頭,卻見這些人雖然震撼,但也慌亂中維持著紀律,以隊尾為隊首,竟又組織起進攻來!
盾在前,箭在后,之后是長矛。
只不過這次的長矛隊伍竟然縮小寬度,增加長度,避免青驪馬在此越過長矛陣!
周禮見狀瞳孔一縮,便知這些人定然是老卒!
而且肯定不是太平道。
一定是陽宇那廝叛亂時帶走的襄平守軍!
他心頭忖道:“如此,便是青驪馬也不敢隨意沖殺進去,我這么走上一遭,戲已是演到位了,可以假裝負傷了!”
思緒電轉。
那箭雨已經來到。
周禮揮槍擋過一陣,忽然“啊”地大叫一聲,手捂胸口,指縫夾了一根箭矢,好似中箭。
他歪歪斜斜倒在馬背上,青驪馬“唏律律”叫了起來,翻著嘴皮朝另一邊狂奔起來。
而朱大壯和錢浩等人這才殺到。
那朱大壯驚嘆道:“直娘賊!這黑馬怎這么快!我們竟然沒追上!”
錢浩則道:“大計已成,快接應大人離開!”
青驪馬是通人性的,兩眼放光,只覺得十分有趣,帶著周禮沖入那十騎之中。
錢浩就立刻指揮他們調轉馬頭,朝著那處埋伏地點奔去。
另一邊。
那曲長一見周禮負傷,眸光閃爍,心頭亂跳,驚疑不定。
尚未等他發話,身后就有人喊道:“大人!何不追上去!那廝可是射聲校尉!殺了他乃是大功一件!”
“是啊大人!請快快下令!”
“大人!王顯負傷,跑不遠的!”
曲長此時還在猶豫要不要追,被手下的人催促起來,也是把心一橫。
近來聽說這王顯劫掠過糧草,也是這么十一騎,并無見到其他隊伍。
而且他已負傷!
有戲!
他舉劍呼道:“兄弟們!升官發財就在眼前!隨我一起沖殺,直取王顯人頭!”
“殺——!!!”
隊伍狂奔起來,一個個雙眼血紅!
那可是北軍五校之一啊。
殺了他,全軍升官發財!
欲望一時占據了理智,他們完全被沖昏了頭!
周禮伏在馬背上,手輕輕拍著青驪馬壓著速度,好讓后面那些人看到他們的人,免得不追了。
于是周禮等人在前邊跑,一眾太平道精兵就在后邊追,而且因為周禮一直在壓速度,好似受傷之后受不了顛簸,越跑越慢一般。
那處窄路就在附近,并不太遠。
周禮不過多久,就立刻帶人沖了過去,而兩邊斷崖山林中的張駝子和趙康也收到了消息,蓄勢待發。
嘩啦啦——!!!
太平道大軍沒過多久就沖殺了過來,煙塵四起。
那曲長一看前方這地勢,心下一驚,覺得這里可是個很好埋伏的地方。
他正要說話,身后的人都一個個猛沖不停,裹挾著他已經來到了山崖之間,小路當中。
一切都在千鈞一發之際,由不得他做出決斷。
那曲長大呼道:“停下!快停下!”
話音剛起。
卻見兩邊有人呼啦啦起身,圍在崖邊,兩側正是那張駝子和趙康!
“放箭!!!”
張駝子長呼一聲,兩側士卒們或復合弓,或神機弩,一起招呼了起來!
嗖嗖嗖——!
箭矢如雨!
密不透風!
但聽得慘叫連連,太平道眾人立刻死傷一大片,宛若割麥子般倒了下去。
那曲長身上立刻扎滿了箭,慘呼道:“遭了!中計了!”便倒地不起
頃刻之間。
全軍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