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秋收之際,都城傳來一個震天的消息,八月二十五,張太后薨于寢殿,享年六十三歲。
這則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般響徹天曌官場。整個天曌的名門望族、王公大臣、大小官吏,皆在私下議論紛紛,研究著權力的天秤倒向,還有各自家族的立場與站位。
張太后在去年幽人占領樞州后,便一病不起,今年八月底,終于油盡燈枯,撒手人寰。
太后一過世,攝政王,亦是越王的楊玄痛哭流涕,哭得撕心裂肺,幾度昏厥。
第二日,楊玄便聲稱要厚葬太后,以天曌最高貴、最隆重的禮儀下葬,這事引來了不少朝臣的反對,朝堂之上又一片唇槍舌劍。
反對派以山河破碎,國事艱難為由,提議盡量從簡,而贊成派表示張家乃開國元勛,張太后為國操勞,積勞成疾,這才駕鶴西去,一國太后,理應厚葬。
贊成派大多為太后派與越王派,當然極盡辭為張太后爭取厚葬之禮,甚至把大逆不道、不忠不義的帽子扣在了反對派頭上,雙方爭吵多日,早把國家大事拋在腦后。
這日,鐘院丞府中,田韶華特來拜訪鐘離沫。
鐘離沫笑著看向田韶華,“好好的新郎官不在家守著嬌妻,來我府中作甚?”
田韶華連忙躬身施禮,“鐘大人說笑了,拜訪大人乃是韶華的本分。”
“哈哈,來,韶華坐。”說罷,鐘離沫揮了下手,屋中的下人便全部退了出去,并關好了門。
“韶華剛剛成親,又升了官,可謂雙喜臨門啊,老夫羨慕得很。”
“韶華慚愧,皆拜大人所賜。”
“韶華所來何事?”
“這。。。想請大人解惑。”
鐘離沫未接田韶華的話茬,繼續道,
“對那孫家女子可滿意?”
“那女子甚美,只是。。。。。。”
“怎么?”
“這。。。韶華疑惑,不知大人為何讓我田家與那孫家結親?”
“嗨,老夫便知道你因此事而來,你這榆木疙瘩,你是否認為,他孫家配不上你田家?”
“這。。。。。。”
“你不說老夫也知,他孫家發跡較晚,沒什么底蘊,配你百年田家,你覺得有些委屈,是也不是?”
“韶華慚愧。”
“老夫之所以讓你田家與孫家聯姻,也是為了給天下的皇子派做個榜樣,你可明白?”
“愿聞其詳。”
“他孫家最早投靠的是文家,也就是當年的文淵,算得上皇子一派,但仕途卻頗為不順,熬了那么多年,還是一個八品的小官,沒有前途,但自從陛下瘋掉那年,這孫昀改投越王一系官員,這幾年,才得以順風順水,一路高升,如今坐上了四品的高官,你可知,這里的淵源?”
“難道大人們是有意提攜?”
“當然,他孫昀能力平庸,何德何能配得上四品的轉運使?”
“這。。。大人請賜教。”
“孫昀其人,有一個優點,也是弱點,就是此人有野心,豁得出去,為了仕途,他可以背叛昔日恩人,可以像條狗一樣匍匐在你面前。”
“此人確實好使喚。”